第244章阿兰篇,心魔(1)
月色透过窗户,照进了这件小屋子,小空的脸上出现了很不自然的神情,她像是极力在克制,克制到后来,身子都开始发抖了。
“你?你怎么了?”
阿兰也觉察到了小空的异常,只是,他还来不及再去观察,就被一个巨大的力量推开了。
如果不是他的身体素质异常的好,借力用力的,化解了一部分推力,刚才小空推开的力量足以将一个普通人击飞。
然而,等他翻了一个身,将眼前的情形看清楚时,小空已经从窗户跳了出去,她的身形比刚才在那间酒馆里还要迅捷。
待阿兰也跟着出来的时候,已经再也没有那个纤瘦的身影了。
望着空荡荡小镇,还有那大漠特有的黄色大月亮,阿兰不自觉的皱起了眉。
她到底是谁?从最后她推开他的那一下来看,这小姑娘的武功,绝对不在他之下,那么她为什么又要逃走呢?
站在夜风里沉思了好久,直到月亮开始西沉,天边已经泛白,阿兰才重新回到了客栈的屋内。
只不过,此时他也无心再睡觉了,没有管小空留下的那些东西,他只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,在客栈里跟已经早起的掌柜买了些东西,又从镇中央的井中,把水袋灌满……
晨光之中,阿兰就再一次的启程了。
三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短暂了,不管发生什么事情,他都要把自己答应影杀门的事情完成。
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好朋友,若云的安全,也是想跟影杀门有一个最后的了解,能让他在乎的人,过上安稳的日子。
就算在这个过程中,会做出一些他不想做的事情,他也只能去完成。
漫漫黄沙在脚下;风起,天空中云团涌动。
当小空再一次回到客栈的时候,差不多都快要过了午时了。
她的脸色不是很好,看起来就如同大病初愈一样。
其实,她真的就想这样一走了之的,一想到还留在客栈里的东西,她还是回来了。
再有就是那个阿兰。
昨天晚上,她回到客栈是真的想马上就离开,让他自生自灭就好了,谁让他对她毛手毛脚的。
不过现在,她又有点不忍,毕竟,阿兰是清池的哥哥,清池是沈言的徒弟。
小空跟沈言交集不深,但是她与沈逸之,与慕锦尘都还是有些交情的。
这个关系,虽然远了点,可是也算是有关系,她真的不想,让阿兰就此丧命。
可是,她还是回来的有点晚了。
小空回到客栈之后,得知阿兰已经离开了。
她打听一圈之后终于确定了阿兰所走的方向。
那正是,有着沙漠里的禁区,没有任何生命存在,一旦进去就必死无疑的地方,魔之沙域。
望着镇子外面的没有边际的黄沙,小空叹了一口气。
她把自己的脖子上的防风沙的面罩拉了起来,就骑上了马。
一切都是因她而起,她欠下的那些人命,已经还不清了,她现也只能多救一个是一个。
拉紧了缰绳,一袭白衣,骑着一匹白马,就奔向了阿兰所去的方向。
另一边,阿兰已经来到了魔之沙域的边缘。
他看着前方没有一颗草的沙漠,还有不远处阴沉的天空,心中就是一沉。
在脑中细细的回想了一遍那个已经被他烧毁的地图,他确定,这就是去往空虚阁的唯一路径。
只是,前方的环境如此恶劣,有着沙漠绿洲美称的空虚阁会在这里面么?
不过就算心中有疑问,他也别无选择。
刚刚进入这片没有一丝生机的地方,阿兰还没有觉得有什么,可是越走,他越发现,这里有些不对劲。
他是一个方向感很强的人,就算在漆黑的夜里,他一样可以分辨方向,但是自从进入了这片沙漠,他就不知道为什么,总觉得隐藏在云层中的太阳只在自己的头顶,想要通过太阳来辨别方向似乎是不可能的。
他只能凭着直觉,慢慢的牵着马向不知名的方向走着。
可是无论他怎么走,走了多久,这里似乎都没有任何变化,天色也丝毫没有改变。
动物对环境比人更加敏感,在这寸草不生,连个沙虫都没有的地方,跟随阿兰多年的战马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焦躁。
阿兰觉得自己应该歇一歇了,就从马背上取下水袋,先喂了喂马,之后又自己喝了几口。
然而,让他没有想到的是,他刚刚放下水袋,还没来得及,重新往马背上挂的时候,黑色的战马好像是忽然间受了惊吓一下,一声嘶鸣,就向前方飞快的冲去,任凭阿兰那么好的身手,还是没有拉住疯了一样的马。
就眼看着自己的马,越跑越快,越跑越远。
这一幕太过诡异了,阿兰清晰的看见刚才马的眼神,那是经历了极大的恐惧之后,才会表现出来的。
但是,这里除了黄沙,连一条沙虫都没有。
能惊到马的东西到底是什么,阿兰根本就不知道。
好在阿兰有把剑背在身上的习惯,马背上除了几件衣物之外,就没别的重要的东西了。
走了也好,只希望,这个陪伴了他多年的伙伴,能够自己找到出去的路。
把巨大的水袋,背在后背上,阿兰又开始继续赶路。
凭着强大的意志力,和超越凡人的心性,阿兰独自在这大漠之中,足足走了五个时辰。
终于,天色开始暗淡,阿兰也找到了一个可以稍微休息一会的地方。
他想等到月亮出来,辨明了方向再前进,这样,盲目的走,太过消耗体力了。
不知不觉中,阿兰迷迷糊糊的睡着了。
但是叫醒他的却不是自己,而是,震耳欲聋的马蹄声。
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,阿兰本能的做出了一个防卫的姿势,他手中的剑也被抽了出来。
看着眼前的一幕,在这闷热的沙漠里,阿兰还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数不清楚的黑衣黑马的武士,踏着沙尘,手持长刀,向他冲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