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最后的时候，陈媚的声音陡然拔高，还带着一丝丝尖利，还透着几分不甘和绝望。
就算宋修远知道了又怎么样？就算他知道了，他们也回不去了，再也回不去了。
陈媚掩面而泣，孱弱的香肩抑制不住地颤抖着。
宋修远噎了一下，这是他第一次瞧见陈媚情绪失控，一时间，他所有想要说的话去全都梗在了喉间。
好一会儿，陈媚的情绪才缓和下去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眼泪已经止住了，可眼眶还有些发红。
陈媚抬眼看向近在眼前的男人，抿抿唇，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意，“我也不瞒着你，我之所以会再回来，的确是存了想要跟你和好的心思，可我没有想到的是……”
她垂眸，笑得格外自嘲。
等陈媚再抬起头的时候，那一双水漾漾的杏眸中满是坚毅之色。
迎上这样一双眸子，宋修远心里咯噔一下，嘴巴微微张了张，说话的嗓音说不出的沙哑：“对不起，都是我不好，真的对不起……”
他知道，他现在对陈媚说再多的对不起，他们也不可能回到回过去了。
他已经对不起陈媚了，他不能再对不起苏瑜。
陈媚忽然就笑起来，他为什么要一直跟她说对不起？是陈医生跟他说什么了吗？陈媚定定地注视宋修远，想要从他脸上流露出的神情里发现点什么。
“你没有对不起我，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，我会承担后果。”
陈媚缓了一口气，转过身去，不再看宋修远一眼。
宋修远用力地蜷曲起手指，咬着牙说道：“所以，你一个人承认了那么多，你在我面前一个字都不提起。”
“你说我一个字都不跟你提起？宋修远，我就算跟你提起，有用吗？你会跟你妻子离婚重新跟我在一起吗？你不会！既然你不会，那我为什么要跟你提起？”
因着情绪有些激动，陈媚忽然就剧烈地咳嗽起来，她连忙伸手捂住嘴巴，身子艰难地佝偻着。
宋修远心下一惊，扯了纸巾递给她。
陈媚没有接她递过去的纸巾，连看都不看一眼。一直到她止住了咳嗽，这才缓缓地直起上半身。
“你感觉好点了吗？要不要去做个全面检查？”宋修远担心她的身体，忍不住开口问道。
“不用！”陈媚毫不犹豫地拒绝，“这里不需要你，你现在可以走了，以后也别再过来。”
她自始至终都背对着宋修远，她不敢去看他，生怕自己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。
宋修远愣了一下，显然没有想到，陈媚会拒绝得这么干脆！他嘴角微微动了动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，更让他心烦气躁的是，他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他敛了敛眸色，深吸一口气，说道：“那你好好照顾自己，我现在就走。”
陈媚闭上眼睛，刚修剪过的指甲死死抵着掌心的嫩肉，刺破了皮肤，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。
她用力地裹了裹后牙槽，说道：“宋修远，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。”
宋修远心里狠狠地咯噔一下，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，几乎能夹死一只蚊子，“你，就这么恨我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