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晚抿抿唇,很努力地挤出一丝笑意,不管宁瑶曾经做过什么,也不管她是否真心,人已经死了,那些不愉快的过往,都随着她的死烟消云散。
三天之后,是宁瑶的追悼会。
唐晚穿着件黑色风衣,一个人开车赶去了殡仪馆。
她在那里见到了宁瑶的母亲和父亲,一个是听闻宁瑶的死讯之后,从国外赶回来的,一个是从另一个城市赶过来的,这是唐晚见到宁瑶的父母站在一起。
他们的脸上没有悲伤,没有痛苦,有的这只是对彼此的责备,怨怼。
“如果早知道你对小瑶这样,我当年就是拼了命也要将小瑶带去国外。”
“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!说到底,你也自私,如果你这个当妈的真爱小瑶,当初就应该为了小瑶净身出户,可你选择了财产,你放弃了小瑶。”
“宁建奇,你怎么说话的!我一个女人孤身在外我容易吗?你怎么不说你把小瑶和财产全都给我!说到底,你也自私,咱们俩个半斤八两,谁都不要说谁!”
……
沈东临就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们,没打算出声劝解,有这样的父母,应该是宁瑶的悲哀吧!可,她没有选择的余地,他们就是她的父母。
唐晚深吸一口气,摘掉脸上的口罩,然后提步走进去。
她拿起三根香点燃了,又站到宁瑶的遗像前鞠躬,之后插在了香炉中。
遗像是黑白色的,照片上的宁瑶笑得很灿烂。
“这个照片,是我从她的电脑里找到的,我后来问了摄影楼的人,大概是她去世前一周的时候拍的。”
沈东临突然走到唐晚身边,轻声跟她解释。
唐晚扭头看了眼沈东临,她不知道他此刻承受着什么,但她能感觉到,那一张平静的面庞
自责自己没有察觉到宁瑶的状态,也自责自己没有尽好丈夫的责任和义务。
又无奈,明明是宁瑶一个人的错,为什么连累他?在所有人的眼里,他是宁瑶的丈夫,而是还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丈夫,可没有人知道,其实他也是受害者。
唐晚抿抿唇,低声说道:“请节哀!”
节哀?节什么哀?对于宁瑶的死,他除了自责之外,并没有很伤心。
甚至,当他从警察口中听到宁瑶死讯的那一刻,他居然不是伤心,也不是痛苦,而是轻松,释然,就好像压在他身上的那一座大山突然不见了。
沈东临轻敛眸色,并没有让唐晚察觉到他心里的想法,只淡淡地说了句:“你也是。对了,那边是小瑶的父母,你应该见过吧?从他们出现到现在,他们没有一刻不在吵。”
唐晚咬了咬唇角,犹豫了一下,朝着那一对依旧在争吵的父母走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