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紫宸殿复命时,昭华自然地拿出了那方墨玉。
永丰帝拿在手里打量欣赏,“难怪安南王府的墨玉吝啬出手,果然是好东西。”
说完又递还给她,“既是安南王送你,这墨玉,你便好生收着吧。”
昭华拒绝,“父皇,这我不能要。”
天下谁人不知双蛇纹墨玉代表的是安南王府。
安南王家臣皆听此命于此。
这几乎是王府站队的表现了。
永丰帝却轻松笑着,“安南王肯将此物送到皇室来,足以说明其忠心。这方墨玉,在你手中与在我手中,并无差别。”
他亲手将东西放到长女手中,随口说了一句,“他倒是眼光毒辣得很。”
安南王府亲近长公主,可效忠的永远是帝王。
亦或者是,储君。
永丰帝本来笑意吟吟地看着她,可想起两位公主都立府的事情,忽而又有些难过。
“真的不在宫中住吗?清凝殿的一应布置,还叫留着的。”
对付太后的这一招“捧杀”,算是他筹谋许久。
昭华,却也出谋划策不少。
经此一次,叫他对昭华的智谋有了新的看法。
可她再显露出强势凶狠的一面,在永丰帝这里看来,也是自家的小姑娘。
昭华摇头,“母后不在了,椒房宫也只是个宫殿。”
“好。”昭华和宝仪性子很像,都是不愿意被拘束的。
再奢华的宫殿,也有百般规矩。
随她吧。
永丰帝随手从桌案上捡起一封奏折来,“你闲着也是闲着,这封折子,你看看。”
昭华本想矜持拒绝,可想到自己在父皇跟前早已不是之前那个“乖巧无害”的人,便也不再扭捏,直接看起来。
并下意识给出决策来。
“《尚书》有云:‘刑罚世轻世重,惟齐非齐,有伦有要’。如今大邕正逢兴盛,大肆刑罚无益社稷。涉事官臣权重者寡而从属者众,为首权重者须除以严刑以诫天下;然而从属者或可略微宽容,鼓励其改过自新,而不使朝廷乱象。”
永丰帝闻言颔首,看昭华的眼神多了些骄傲。
果然是自己亲生的!
翌日,处罚涉事官员的旨意便下。
永丰帝不大肆刑罚,除追随太后之首砍头,其余随从者皆从轻处置,或流放或贬官。
肃清余孽之余,也不致令朝堂太过动荡。
广济寺,一红衣女子跪于蒲团之上,神色虔诚。
侯春侍立在下侧,不解地问道:“殿下,不是从来不信神佛吗。”
宝仪再拜。
“世人都说神佛悲悯,却不知他是否能保佑我之所愿。”
侯春躬身扶她,“殿下必定会心想事成。”
“太后离宫后,七皇子唐锐因过受罚,陛下罚其入宗正寺听教。其余诸皇子,则因政绩入朝,各担其务。其中尤以咱们衡王殿下最受器重。殿下还曾代陛下监国,储君之位必定是衡王殿下的。”
宝仪拨开他的手,抬脚往殿外走,眼里意味不明,“若是安南王未将双蛇墨玉给她,我或许也会这样想。”
侯春紧跟其上,“可如此要紧的物件,长公主必定不敢私留。”
“要紧的不是这方墨玉,而是安南王府的态度。若有朝一日她与我对立,安南王府或许不会支持她,却一定不会为难她。”
出了大殿,宝仪看着天外厚厚的云层,心境仿若也被这层云笼罩。
最近转码严重,让我们更有动力,更新更快,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。谢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