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老蔫笑说:“行,正好老三给拿两桶酒,我拎一桶等着初二喝。”
自打徐宁和王虎的爷爷离世之后,基本每年初二,杜守财都得招唤徐、王两家人去吃饭,久而久之,不用杜守财招唤,徐、王两家自个就去了。
在徐宁的爷爷活着前儿,杜守财也是初二来老徐家吃饭,因为杜守财的父亲年龄大走得早……
徐宁听着老两口安排明白了,便提醒道:“爸,你跟我杜大爷提一嘴盖房子的事,地方我都选好了。”
徐老蔫皱眉道:“用你说啊?你还指挥上我了呢。”
徐龙将烟头扔到外屋地的灶坑里,回身说道:“那块地方是挺好,但地方太大,估摸得掏点钱。”
刘丽珍擦了擦炕沿,将抹布攥在手里,说:“肯定得掏钱,要不咋堵屯里人的嘴?咱家搁屯里就够招摇了……”
“恩,是挺招摇,特别是这几个月,诶……”
穷的时候心里发慌,这富裕了心里还是发慌,这段时间徐老蔫的心路历程可谓艰辛,就像他之前兜里有两百块钱。
虽说整天看似高兴,实际上心里也直发慌,成年寻思着,如果这点私房钱被刘丽珍发现咋整。
而现在私房钱全都没了,他还是犯愁,这老爷们兜里分儿比没有,走到哪都没底气,万一碰着点啥事可咋整!
以小看大,以前老徐家在庆安屯里就算是有钱人,家里俩吃工资的人,闲着没事搁山里还能整点钱,隔三差五吃两顿肉,比上不足比下不余。
可现在呢?老徐家基本天天吃肉,短短不到四个月,徐宁自个就挣了一千块钱,若是算是徐老蔫等人整回来的熊胆,只老徐家就得有三千左右。
最重要的是,徐宁每回去跑山都能整着东西回来,这让屯子里人瞅着,哪家不羡慕?要是真红了眼,生了歹心,到时候就刘丽珍和王淑娟俩人搁家,咋整啊?
“别寻思那些事,咱自个过日子,也没招惹旁人,寻思那么多嘎哈。”
徐龙撇嘴道:“你懂个球儿啊!”
王淑娟扯着徐龙胳膊,说:“你少说两句,咱俩回屋吧。”
“我…我还没洗脚呢。”徐龙眼皮有点发沉,腿发软。
“我给你打水洗呗,走吧,回屋!”
徐龙被王淑娟扯着胳膊,推搡到了外屋地,便去了东厢房。
刘丽珍将抹布投洗干净,回到东屋,说道:“二宁,往后你再上山加点小心,要有人想跟你搭伙,你寻思寻思。”
徐宁听出老妈话里的意思了,点头:“知道,我也不可能跟旁人搭伙。你们是听着啥闲话了吧?”
徐老蔫愁眉苦脸没吭声,刘丽珍说:“啥都没听着,你赶紧回屋捂被去。”
“明个不烀肉么?不得先把肉拿出来缓上啊。”
“啊,对劲儿!老徐,你拿手电咱俩去趟下屋。”
徐老蔫听声起身翻找地柜,从中找到手电筒,瞅着徐宁站在门口,推了他一把,“搁这站在嘎哈呀?赶紧捂被睡觉。”
“你们到底听着啥了?”徐宁低头沉声问道。
刘丽珍和徐老蔫被堵在了门口,两人叹口气,就听徐老蔫说道:“晚间我回来前儿,碰着你赵大娘了,她叫着我偷摸说一嘴,说有人搁屯子里传闲话,说咱家这半年没少挣,家里至少有一万多块钱,就搁东屋地柜下边压着……这事我回来没搁饭桌跟你们说。”
徐宁一愣,笑道:“他们爱咋说咋说呗,咱家也没有一万块钱呐。”
话刚说完,他就瞅见刘丽珍和徐老蔫瞅着他,徐宁皱眉道:“咱家钱真搁地柜底下压着呢?”
刘丽珍点头:“恩,现在没有,我换了个地儿……”
“这是有人搁屯里造谣传闲话啊。”
徐老蔫闷头道:“用你说,肯定的事儿!我倒不是怕啥,你说你成天跑山,家里就剩下你妈你嫂子两人,万一有点啥事咋整?”
“诶呀,别瞎想,大白天屯里都是人,能出啥事?晚间咱们不就回来了么。”
这时,徐凤从东厢房跑了回来,进屋瞅见三人站在门口,说道:“妈呀,搁这杵着嘎哈呀?”
“你捂被去。”刘丽珍将徐凤扒拉进屋,三人来到了外屋地。
徐宁说:“别瞎想了,这事我回头查查。”
徐凤掀着门帘子,问道:“查啥事?二哥,你跟我说,我帮你查查呗……”
“哪都有你!”刘丽珍转头嘘呵道。
徐宁笑说:“凤儿,你搁屯子里玩,听说咱家啥事没?”
“没听说呀,我就是搁强哥家跟金玉玩,没咋出门啊。”
“那你明天去溜达溜达,听听有谁搁屯子里传咱家闲话。”
“有人传咱家闲话?啊,那我明天就去溜达!”
刘丽珍和徐老蔫瞅了瞅俩人,然后就拿着手电筒出了外屋地,去下屋拿肉了。
而徐宁则整了点洗脚水,一边泡一边想着这件事。
这事其实挺简单,主要是刘丽珍和徐老蔫想的太复杂了,屯子就这么大点,以老徐家的实力,哪有人敢惹他们家?
这不是刚过几天好日子么,老爸老妈心里边就痒痒了,心有不安,也是钱多闹的……
徐宁泡着脚,对东屋喊一声,徐凤就趿拉着鞋跑了过来。
“嘎哈呀,二哥。”
“你明个去找李彤玩,你们好好玩,千万别干仗,知道不?”
徐凤皱眉,有点不乐意嘀咕:“我懒得瞅她。”
“那也得瞅,你这么地……”
徐宁给徐凤出了个招,徐凤听后点着头,道:“明个小年,我找她玩合适吗?”
“那咋不合适呢,玩一个点你们就回来呗。”
“好嘞!”
为啥让徐凤找李彤玩呢?
因为徐宁在这个事里闻到了一丁点熟悉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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