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萱就劝他,与容离无关,是她自己胡思乱想才导致病发的。
而在卫铭看来,楚萱的隐忍无非是为避免他和容离起冲突。顾及到她,卫铭忍下这口气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它过去。
之后没听她或者简尧提起有见过温馨,卫铭便以为他们断了来往。今儿是凌枭和温雅回国看望楚萱,他特地从京都过来的,谁想,一到环宇便遇上温馨了,而且她是来找容离的。
搞了半天,两人仍然有联系!
卫铭真是来气了。
容离他到底在搞些什么,一点没把楚萱放在心上么?!
近二十年来,他早把楚萱当做亲妹妹,容离可以无视她,但他无法置之不理!
“既然你猜到了,那我不妨直说。”比起相识时的友好随和,此时的卫铭态度淡漠许多,他双手交叉着,凝视她,“温馨,容离明明已经和你结束了,你为什么还要来找他?你有考虑过楚萱的感受吗?”
他像个严肃的法官,而她呢,是接受审问的坏人。
原来在他们眼中,是她一直纠缠容离么?
温馨眼底掠过自嘲,好像事实也差不多如此吧,她三番五次的动摇,和容离藕断丝连的。
“你认为,这都是我的错?”她平静地问。
卫铭一时语塞。
他哪里会不知道这中间最最主要的还是容离放不下温馨,可容离那性子,要劝他改主意比登天还难,那边没办法,他当然只能开导温馨,希望她能主动退出。
“我不是这意思。”他眉间的冷峻有所缓和,有些惆怅地道:“我只是担心楚萱,她不能再受刺激了。”
温馨诧异,“楚萱她怎么了?生病了吗?”
这回轮到卫铭意外,看样子温馨对楚萱的病情似乎一无所知,难道容离没告诉过她?
“你不知道?”
温馨摇摇头,忽而眼睛一瞪。
“上次我看到她晕倒了,好像很严重,他们马上送她去医院……是因为她生病了吗?”她喃喃地问。
如此他便能肯定,关于和楚萱的一年之约,容离一个字没透露给温馨。
“是的。”
难怪最近两次见到楚萱,她的脸色看起来总有些苍白,原来,她生病了。
“是很严重的病吗?”
卫铭点头。
温馨说不出心头是何滋味了,“那么她和容离,他们……”
“容离会照顾楚萱,你自己也该看到了。”
“一辈子?”她小心翼翼地问出这三个字。
其实仅仅是一年,但为了让温馨知难而退,卫铭撒谎骗她,“也许现在你觉得容离他对你好,可你得明白,容离和楚萱是青梅竹马,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,结婚是迟早的事。”
和她接触过几次,根据他自己的观察,再加上简尧他们对她的评价,卫铭看得出温馨是个明事理的好姑娘,相信他这么跟她讲了,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。
当然,如果她要去找容离求证,那他会另想对策。
“所以温馨,为了楚萱,也为了你自己,请你以后别再跟容离见面了。”
此刻听卫铭说着容离会和楚萱结婚,她的心里面,比当初得知陆文佑订婚难过百倍。
他说他没有拿她当玩物,她信了。
如今呢?
卫铭是他的铁哥们儿,他怎会随便编谎话骗她?
温馨一张精致的脸蛋褪去血色,如窗外的白雪一样,她眼睛瞪得大大的,似乎随时会有眼泪掉下来。
看着这样的她,卫铭心有一丝不忍,然而在他心中,楚萱是他在乎的亲人,而温馨,终究是个外人。
“温馨,你能答应我吗?”
面对他的请求,温馨先是转过脸,仰头望着天空,逼退回眼眶里的湿意,她吸下鼻子,回眸看他,莞尔一笑,“其实你不用担心的,我跟容离,我们已经说清楚了,从今往后,我和他再没有关系。”
他自己说的,不会再多管闲事,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。
短短几句话,染着湿意,卫铭眼底掠过幽光,“温馨,谢谢你。”
“我什么都没做,这句谢谢……我承受不起。”视线有些模糊,温馨冲他笑笑,“卫铭,时候不早了,我该回家了,谢谢你的咖啡。”
卫铭心里边有些过意不去,瞥眼外边大雪纷纷的,他说:“我送你吧,开车很快的。”
“没关系,我坐车就行,你去忙你的吧。”她挥挥手,“再见。”
“那你注意安全。”
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身影,卫铭目光沉沉。
“我说容离,你悠着点儿,没人跟你抢,你喝这么急做什么?”卫铭扶着喝得醉醺醺的容离回房间,没好气地抱怨。
本来大家难得一聚,坐一起呢,该多交流交流才是,这厮倒好,从一坐下就叫服务员开了酒,然后一个人闷不吭声地开始猛喝。
他习惯喝烈性酒,跟喝白开水一样。
这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灌,又没个能劝得住他的人,喝喝喝,最后就喝醉了。
大家认识那么多年,还是头一回看到他喝闷酒。联系到上午他和某个人单独在办公室里呆过一阵,出来以后,整个人跟冰块儿一样,浑身上下往外冒着冻死人的寒气。
他借酒浇愁的原因基本上算是找着了。
除了那个柔柔弱弱的小丫头,还有谁能让他如此失态?
楚萱帮他们打开门,“卫铭你小心点。”
搀扶着醉鬼进了房间,楚萱将深黑色的真丝被拉开,卫铭也不客气,直接把人给摔床上去。
“我觉着我挺倒霉的呢,每次你喝醉都是我把你送回来!”站在床边,卫首长活动着他受累的肩膀,楚萱正帮容离脱鞋,“他以前还喝醉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