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柔在蜀都一住三四个月,一直没人来搭理过她,倒是蜀皇帝,竟然微服私访,来了她这里几次,每次都默默的远远看着她,经常看着她恍神。
江柔也没有管过。
她的自由没有被限制,只是走到哪里,不是苏月跟着,就是陈雁跟着,寸步都不离。
这天她去街上买东西,正走这,迎面过来一个小男孩儿,他手里把着一根棍子,在地上敲敲打打,似乎是眼盲。
江柔一个没注意,小孩儿就直直的朝她撞了过来,差点儿将她撞个踉跄。
她站稳后,赶忙扶了那小男孩儿一把,询问他有没有事,小孩儿空洞着双眼摇了摇头,棍子在前面探路,摸摸索索的走了。
江柔一转身,手擦过腰间,立即掉头去追,边大喊,“小孩儿,站住!钱袋还我!”
那小孩儿一听被发现了,手里的棍子一扔,跑得比猴儿还快,哪里像是眼盲的样子!
江柔心知上当了,被骗了一把同情心,卯足了劲儿去追。
今天是陈雁跟着她,她不想苏月那样,整天都端着一张死人脸,但这并不是说她就很好相处了。
江柔的钱袋子被偷了,她脚力好,但不去追,江柔跑,她就跑,江柔停,她就停,始终保持着对方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。
她当然不能去追,就她一个人跟着,她要是去追小偷,回头江柔跑了怎么办?
那小孩儿明显是惯犯,又是这里土著,对地形很熟,三两下就钻不不见了,长街上摩肩接踵的都是人,他只到成人的胸口,混入人群后就再也找不到。
江柔无法,只能算了。
回了小院子,苏月看她衣裳鬓都有些乱,多看了一眼,面无表情的继续做自己的事。
这一瞬间,江柔终于想起来,第一次见她的时候,为什么会觉得她很熟悉了。
事实上,不是很熟悉她,而是很熟悉她的表情——
这分明就是张曼兰平时不言不语时候的表情!
——她在模仿张曼兰!
这件事很快被江柔抛到脑后,她追小偷的时候追出了一身薄汗,回屋就打了水,要泡一个澡,脱衣服的时候,腰带里突然掉下来个什么东西。
定睛一看,是一张小纸片。
她捡起来一看,眼睛瞬间就热了,那上面的字迹,是沈十三的!
纸片上的内容是:父母到,明日长兴街三元楼,一见。
这张纸片是什么时候塞进她腰带里的?她仔细一想,大概是那个小男孩儿偷她钱包时塞进去的。
由于纸片太大很容易被发现,所以信纸只有一指宽,一指长,正因为如此,写的内容也十分有限,只有这简单的一行字。
江柔开始忐忑,开始紧张。
她不论走到哪里,苏月和陈雁必定会有一个人跟随,要怎么见?
转念一想,沈十三既然这样说,应当是已经准备好了对策,江柔没有再继续担心,她现在担心的事,是这张纸条该怎么处理。
丢掉、撕掉,都不靠谱,万一被捡到,不仅她不能够脱身,连沈十三他们都会暴露。
本来想用火烧,但现在是白天,点灯招人怀疑,留到晚上烧,又生怕节外生枝。
江柔思来想去,最后……把纸条吞了!
这下,保险了。
第二天,江柔起了个大早,她按耐住激动的心情,装作跟平时样,随便上街去走走,去看看。
陈雁跟在身边,她不好直接问路人三元楼该往哪里走,只能凭着感觉胡乱走。
瞎逛了大半天,才终于在转角后,看到了‘三元楼’三个大字的牌匾。
她心里一喜,脚步都轻快了写,然再踏步之前,她将波涛彭拜的心虚强行安息去,进了这家酒楼。
陈雁跟在她身后,她脑袋不转,不动声色的用眼珠子迅速瞟完了大堂里面的人,没有一个是她熟悉的身影。
她猜可能是她来早了,她每天最多的就是时间,没见着人也不急,直接占了大堂中间的一张桌子,坦然的点了一壶茶。
店小二的目光差点儿没把她的背盯出一个窟窿——占了最好的一张桌子,结果就点壶茶,连盘花生米都舍不不得。
江柔坐得端端正正,她的脸皮的厚度在跟了沈十三之后,直接翻了好几倍,半点不觉得不好意思。
她一壶茶喝了又添,添了又喝,一直坐到下午都没等到有人。
店里的客人走了一波又一波,店小二托了壶送过来,说,“夫人,掌柜的刚才洗添麟儿,在场所有客人赠一壶茶,小的给夫人放这儿了!”
江柔环视四周,发现每张桌子上果然都放了一个茶壶,估计都是掌柜的送的。
她笑着道了谢,收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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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章没写完,好困啊,明天再接着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