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觉得这个老东西出去种了一段时间水稻之后,好像变得更难缠了。
此时,再看魏征,已经不慌不忙地端起了茶杯,眼皮子下垂,开始自顾自喝水了。那意思,很明显,剩下的事,我不管了——
几个人心中暗自骂了一句老匹夫。
肯定不能让自家太子亲自上阵,再说太子如今的身份也不适合问这个。
所以,孔颖达和于志宁、张若素两人相互对视一眼,轻咳一声。
“子安,今天的消息听说了吗?燕王今日被押解回京了”
王子安怔了一下,旋即乐呵呵地点了点头。
“听说了,这狗东西,真是不当人子,被抓活该,知道朝廷要怎么收拾他不——”
这狗东西,一路上可是没少派人追杀自己。
若不是当时需要护送着豫章回京,他都想试试,自己能不能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,这狗东西,太气人了。
结婚大喜的日子,这小舅子把自己妹妹给劫跑了
好在,这货多少还有点人性,虽然掳走了豫章,但除了限制了点自由外,其他各方面还算照顾,不然真想一巴掌拍死他。
记得前世这狗东西就起兵造反,后来被自家亲爹李二给逮住弄死了。
不过也算成功了,成功地帮助李世民完成了“杀子”的成就。
啧,真惨——
见王子安主动问起这个,几个人心中一喜。
“朝廷还没有定论,不过据说要求处死燕王的呼声很高”
说到这里,孔颖达语气微微一顿,试探着道。
“子安,你觉得这燕王应该如何处置?”
王子安心中一动,见几个人虽然状若漫不经心,但注意力都在自己这里呢,尤其是自己这便宜大舅哥,就差把“快快告诉”四个字给刻脸上了。
那里还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。
想到这里,他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魏征。
怪不得刚才这老东西东拉西扯问起来没完,感情再这里等着呢。不过,这老东西自从离开朝堂去搞杂交水稻之后,做事的风格明显变了不少,这是大彻大悟,想要离开朝堂斗争的漩涡了?
这倒是一件好事。
免得死后都不得安生。
“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呗,你别看我当着这个什么长安侯,其实对朝堂上的事,我是真的小白,完全不懂”
说到这里,语气一顿,瞥了他们几个一眼。
“这种事,不是得看皇帝想怎么处理吗?人家皇帝老子的儿子造他爹的反,你们这些做臣子的,跟着瞎添什么乱呢——”
于志宁不由眉头一皱。
“这怎么能叫添乱?天家无私事,更何况燕王造反,霍乱地方,已经是国家大事,身为臣子,岂能不闻不问,置若罔闻”
这一次,连魏征都忍不住了。
“子安,你不是说,国家兴亡,匹夫有责?这等关系天下安危的大事,你身为人臣,岂能置身事外”
王子安:
看着义正词严的魏征,王子安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。
“我说老魏,你干事能不能专心点,以前跟你们掌柜做账房的时候吧,你天天操心朝廷的大事,现在让你去研究杂交水稻吧,你又回来操心朝廷大事,你既然这么关心朝廷大事,我看,你也别种地了,找皇帝要个宰相当当算了——”
魏征:
我该怎么回答你才对你?
孔颖达、于志宁和张若素,见这个老梆子吃瘪,不由心中暗乐。
让你隐瞒身份,扮猪吃老虎。
怎么样,吃瘪了吧——
不过,显然现在不是看这老匹夫笑话的时候,于志宁轻咳一声,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。
“子安,那你的意思是”
“我的意思就是刚才的意思,人家儿子造反的事,你就让人家父亲来处理,我们这些做臣子的,不要瞎凑什么热闹”
王子安收起脸上的笑意,带上了几分认真,他已经明白,李承乾和这些东宫属官的来意。知道此事,对李承乾来讲,十分重要,所以,调侃归调侃,该指点的还是要指点。
不是他比这些古人聪明多少,是因为他跟这些古人,有着截然不同的历史观,而且能跳出藩篱,以一种上帝视角来重新衡量这些事。
所以,更容易从中超脱出来,给人一些与众不同的启迪。
“这岂能叫凑热闹?乱臣贼子,人人得而诛之,燕王虽然是陛下亲子,但他举兵造反,霍乱地方,违逆人伦,不忠不孝,人神共愤,岂能让他逍遥法外”
说到这里,于志宁一脸认真地看着王子安。
“更何况朝廷自有律法,若不严惩这些谋逆之辈,岂能为后来者诫?”
孔颖达、张若素和魏征等人虽然没有说话,但眼中明显有赞同的意思,就连一直竖着耳朵在听的李承乾,也不由露出所有所思的表情。
见几个人一脸不解,王子安耐心地多解释了一句。
“你们既然提到了律法,那你们知道律法的目的是什么吗?”
“当然是申明纲纪,惩治宵小,进而震慑百姓,以儆效尤,使天下百姓各安其份,各守其道,遵纪守法,不敢胡作非为,作奸犯科”
魏征想都没想,脱口而出。
王子安微微点了点头,把目光转向孔颖达,于志宁,张若素和李承乾等人。
“你们也这么想的?”
“先生,这难道有什么不对——”
此时,连李承乾都没有注意道,他不自觉地又恢复了当初的称呼。孔颖达等人也没觉得有什么突兀,毕竟,以前就是这么叫的,而且以王子安的才华学问,当他的先生绰绰有余。
“对,也不对。”
王子安笑着摇了摇头,伸手去摸茶杯,李承乾赶紧起身,拎起茶壶,仔细地倒上。那动作,熟练得让人心疼。
魏征、孔颖达、于志宁、张若素:
这个场景,为什么看着这么眼熟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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