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脸,瞬间就冷了下去,转身,大跨步地朝楼梯走去。
“傅荣棋,你什么时候能借给我二十万?你现在能不能提给我?我家里还等着……”
“钱,我不会给你,我也不会再和你继续交往,我们分手了。”傅荣棋淡冷的声音,带着疏离。
如同一道惊雷打在头顶,她只能惊惧绝望,“你一定要我求你么?”
只有求他,他才会心生怜悯,才会答应借给她钱。
刚才,他明明已经动心要借给她钱的。
不,他只是在试验她,现在已经决定要和她分手!
她就算不要钱,也不想要和他分手,她以为,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,他绝不会和自己分手。
但现在他的决绝,让她的心一阵慌乱,夏以蔓毫不犹豫地抓住他的手,“荣棋,我不要钱了,我只要你,你不要和我分手。我不是只贪你的钱,我不是那样的人……”
傅荣棋的身影一顿,用力地甩开她,进入住宅楼,啪地一声,甩上了大门。
她呆呆地看着紧闭的大门,跌坐在地上。
那个曾经,陪她笑,陪她哭,愿意把这个世界上,他所拥有的温暖,都给她的男孩,再也不会再允许她走近他的世界了。
她现在,学业失败,家庭变故,最后的温暖所在,也不愿意守在她的身边。
夏以蔓抱着双腿,看着手腕中,精致的手工链,那是傅荣棋,亲自为她打造的水晶链。
傅荣棋平时连刀也都不会拿的人,为了她,愿意花费了一年,专门去学打造水晶链的工艺,并且力求做到最好的,还花了将近半个学期的费用,给她做了这一串水晶。
那样曾经爱她爱入骨髓的男人,现在如此地决绝。
她曾经为了他,逃过课,从来不迷信的她,做过一千只千纸鹤,得知他生病,不惜放弃假期跟一家人旅游的机会,千里迢迢地到他的身边,照顾他。
得知他的身边,有女生出现,不惜逃掉最喜欢的课,不惜被最严厉的物理老师逮到批评,也要第一时间,跑到他的身边去宣召自己的所有权。
现在,所有的一切,都在他冷情决绝中,变得毫无意义,更似一把刀,把她的心,剖成了两半,然后生生地碎掉。
坐在车里的司机,看着车外的夏以蔓,嘲讽地笑了笑,摇了摇头,开着车子离开。
夏以蔓掏出手机,拨了傅荣棋的电话,那边挂断了几次,然后直接关机。
她捧着手机,委屈地扁着嘴,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,但眼泪却滚滚而落,她一边擦着眼泪,一边继续按。
冰冷的女声提示,可以转入留言信箱,她转入了留言信箱,捂着嘴巴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太沙哑。
“傅荣棋,我不想分手,呜呜呜……你不帮我,但是也不要分手好不好?”
“傅荣棋,我是真的爱你,我现在还爱着你……”
“傅荣棋,我妈妈生病了,我不知道怎么办……”
“傅荣棋,你真的不管我吗?”
“傅荣棋,我好冷……好疼……”
“傅荣棋,你为什么要这么冷情?”
夜幕降临,她蹲在他租房的楼下,抱着腿,瑟瑟发抖。
她不知道,还可以往哪里想办法,回到医院,面对的是更加茫然无措和煎熬,她所有的办法都想过了,现在,只能守在这里,只有傅荣棋不和她分手,她才会觉得,她的人生,还有最后一丝温暖存在。
她其实还是有依靠,还能鼓起勇气来迎接挑战的。
夜越来越深,她蹲在那里,瑟缩成一团,又饿又冷的她,最后在寒风停了的时候,迷迷糊糊地靠着门边瞌睡过去。
清晨第一缕阳光冒了出来,有小车驶近,夏以蔓认得那是傅荣棋的车,司机一大早就开着车来接他了。
车子停下,就静静地等在那里,司机并没有下车。
一道清脆的高跟鞋敲地声响起,夏以蔓身后的铁门,也咣地一声打开。
傅荣棋站在门里,惊讶地看着缩成一团的夏以蔓。
夏以蔓看到他,慌乱地想要站起来,脸上泛起了红晕和委屈,与他温和的目光相对,心里却莫名地一暧,张开嘴,刚想朝着他诉说自己的委屈,便有人先她一步开口了。
“她怎么会在这里?荣棋,她真的跑来向你借钱了?”孙依柔的声音,带着嘲讽。
傅荣棋的眼神一冷,看向她,“是向我借钱了。”
“她果然……如此地贪钱,连你也要骗?”孙依柔惊讶地张大嘴巴,“夏以蔓,你偷我的钱也就算了,也向韩宇他们借了不少钱,为什么还要来骗荣棋,他是这么好骗的吗?你就吃定了他喜欢你,一定会给你钱?”
“孙依柔,你住口,我的事不用你管。”傅荣棋冷冷地说道。
孙依柔撇撇嘴,“我也不想管,不过是看不过眼罢了,那么凶人家,昨天还说要和我一起出国的,谁敢和你一起出?”最后的声音越来越小,傅荣棋脸色微僵。
“我没有借过别人的钱。”夏以蔓没有听到孙依柔最后嘀咕的内容,用力地摇头。
傅荣棋用沉痛的眼神看着她,“夏以蔓,这才是真正的你吗?”
夏以蔓的心,狠狠地一沉,满腔的委屈和热情,瞬间就降到了极点,剩的只是冰冷。
“你不信我?你真的认为我偷她的项链了?我没有!傅荣棋,我不是那样的人……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借过钱。”
傅荣棋失望地闭了闭眼,用力地甩开她的手,“不管怎么样,都与我无关,夏以蔓,这样没有尊严的你,很让人看不起。”
傅荣棋甩开她,打开车门,坐上小车。
夏以蔓惊醒过来,奔过去,扑到他的车窗上,“傅荣棋,你借我二十万好不好?我妈妈她要生病了,我不知道怎么办,你借我钱好不好?”
孙依柔跑到车子的另一边,拉开车门,坐了进去。
傅荣棋连一个眼神,也没再给她,直接载着孙依柔离开,车子只留下一溜烟的尾气。
夏以蔓咬着牙,身体颤抖,越来越觉得委屈,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她偷窃了?为什么在她被退学的当天,家里就发生了变故,是冥冥之中,注定她要遭遇如此的大劫吗,就连傅荣棋也遗弃她,老天是看她活得太舒适,所以嫉妒了?
明明唾手可得的幸福人生,瞬间就转化为乌有。
夏以蔓看着紧闭的铁门,又看向傅荣棋车子消失的方向,绝望了,踉跄着站了起来,跌跌撞撞地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