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家庄子新建了一所学院的消息,已经开始逐渐在周边的县子传开了。
这年代,如此大张旗鼓的建设这么一座书院,很难不引起人们的关注。
周边庄子的上的读书人们,自然是要来来看一看这座书院的。
不求别的,万一这座据说是孔氏弟子建设的书院里出了那么一两个当官的。
以后说起来我曾经与某某大人有过一面之缘,那也能吹个十天半个月的。
消息一传十,十传百。
逐渐的就连南京城也开始有读书人对这座书院好奇起来。
这几天的时间,已经陆陆续续的有南京城的读书人过来打探消息,顺便蹭课听了。
不过从这些的人的穿着打扮来看,就是那种家里没钱,请不起先生的,到处蹭课的年轻罢了。
嗯,一堆穷鬼。
可惜,方静之目前需要的,还真是这群穷鬼们。
孔善祥是个有教无类的人,在他看来,只要你想听,只要你愿意认真听他的学问,那么他就愿意把这些站在窗外翘首以盼的穷学生全部邀请进来听课。
至于教室能不能坐得下那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了。
坐不下,那可以站着听吗!
这也导致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,他的课堂早开始人满为患了。
起初的时候,也只是那些个穷书生旁听。
可是越听,越感觉这位孔先生的学问有些怪,看似没有道理,但当回到家,躺在床上一琢磨,却又觉得很有理。
这般听了几天,鬼使神差一遍,这几个穷苦读书人,开始开始一堂不落的跑来旁听了。
于是乎,逐渐的就连那些早已经小有名气的读书人,也怀着好奇的态度过来了。
孔善祥天生就是个当老师的人,也是个天生的理论家。
或许是因为走过万里路,见过民间疾苦,也见过朝堂权谋的原因。
他的道理,总能够讲的深入浅出,时不时的还会拿出具体的例子,让人听得足够明白。
从同理之心,讲到大道至简,再到知行合一。
每一堂课,孔善祥都讲的舌灿莲花,读书人们听得如醉如痴。
可慢慢的,书生们就发现了这所学校的诡异之处。
这书院里的先生们,似乎很不对劲啊!
这还是儒家的书院嘛?
怎么会有人教授农学,有人教授医学,甚至还有人教授怎么打铁盖房子啊。
这些可都是被读书人嗤之以鼻的学问。
可当他们联想到孔师所讲的同理之心,难不成这就是同理之心?
于是也开始静下心里细细听讲,不知不觉间竟然沉浸其中。
朱标也是书院的众位先生之一,所以时不时的也会来讲上那么一两节课。
不过若是这些学子知道,给他们讲课的就是大明朝当今的太子爷,估计能惊的下巴都掉下来。
方静之坐在台下,看着朱标在讲台上侃侃而谈,莫名感觉有些羡慕。
不知道朱标讲的啥,反正是从三皇五帝到大明开国,讲到哪算哪。
其实,方静之也有一个当先生的心思。
可是方老师小课堂开课还没有半刻钟。
孔善祥就冷着脸把方静之从讲台上赶下去了。
说是什么污言秽语,误人子弟。
方静之就想不明白了。
如何与富婆谈恋爱这种课程,难道不正是这些青年才俊所需要的嘛!
教坊司女子的钱你都不骗,那你还是读书人嘛!
朱标的课很快就讲完了。
方静之觉得自已很有必要再次尝试一下。
可刚站上讲台还没开口,就看到了自已师兄那张铁青的脸。
孔善祥觉得,让自已的师弟讲下去,自已老孔家的名声,很可能就没有了。
“大哥,你也觉得我的课有问题?”
方静之满脸的不高兴。
教授与富婆谈恋爱,自已这才是真的教书育人。
让读书人们少走好几十年的弯路,多好的事情啊!
老孔就是个二愣子,不是个明白人啊!
这不要脸的问题让朱标很是尴尬。
回答是吧,有点打击方静之这个家伙的积极性。
回答不是吧,还觉得有点亏心。
“咳咳!”朱标咳嗽两声:“静之啊,你这课程呢,不适合拿到课上讲。”
“我个人觉得呢,你可以写成书。”
“反正你有书铺,估计能大卖!”
咦!
听君一席话,胜读十年书啊!
“大哥,你这话说的,就很有道理啊!”
朱标忽然感觉,自已可能出了个馊主意。
依着南京城那群闲的蛋疼的读书人的尿性,这书一旦写成了。
搞不好还真的被这群人给买断了货。
哎,算了。
一物降一物,都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朱标叹了口气,轻轻拍了拍方静之的肩膀。
“静之啊,你这书写好了,给我一本先看看!”
???
方静之满脑袋问号。
朱标说道:“我看看上面有我名字没,你可千万别说这事是我让你干的!”
方静之!!!
沿着书院到庄子上,早已经修好了一条大路。
朱标在学堂里只有一节课。
所以上完了这节课,也就没事了。
二人准备回庄子上。
路上,朱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。
忽然将一个物件丢给了方静之。
方静之抬手接过。
朱标说道:“这是太子府的令牌,有了这令牌,你可以随时来东宫找我。”
方静之哦了一声,打量了玉牌一番之后,这才将其收了起来。
“不好奇我为什么给你玉牌?”朱标忽然问道。
一般人得了自已的令牌,特别是能随意进出东宫的令牌。
不说是乐的磕头如捣蒜,那也是高兴的要飞起。
可方静之这态度,让朱标竟然有一丝丝的挫败感。
本太子的牌子,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嘛!
“这有啥好奇的!”方静之耸耸肩。
然后从袖中掏出一块牌子!
好家伙,父皇的吴王令牌!
又是一块。
好家伙,母后的奉仪令牌!
在一块。
毛骧那个家伙的锦衣卫指挥使私人令牌。
朱标有些无语。
这家伙,这么多令牌带在身上。
不是有令牌收集的癖好吧!
不过再一想方静之的为人,看看那挂了五六块,一走路就叮当作响的玉佩。
朱标果断选择了不再追问。
与父皇母后相比,自已这牌子,似乎确实没怎么有排面。
“我过几日,可能就要回南京城了!”
沉默半晌,朱标缓缓开口。
老朱一家子要回南京城,方静之早有预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