赋税乃国家之源,百姓忠厚,按时纳税。然大户缙绅,却横加藏匿,损国家之利,私肥一家之荣。此举,朝廷绝不允许!
今日他藏一分之利,明日又藏二分之利。长此以往,大明便犹如那千里之堤,终会毁于此等白蚁之手!”
试问新政对哪里带来的改变最大。
满朝上下,可以说是户部的改变最大。
户部在应天城外的大仓,一日更比一日的充盈,递交到工部加建的行文一日多过一日。
杭州仓、淮安仓,供应着大江南北的一应所需。
交趾道的岁入,经由海船直入北平,只需要再运作几年,整个九边将会彻底摆脱粮草物资之困。
瀛洲四道的金银,如潮水一般的乘着大明的战船运抵城外码头,沉重的金银压得马车咯吱作响,便是最健壮的战马,也拉得气喘吁吁。
阻拦新政,便是挡了户部的路,挡了户部所有人升迁的路子。
夏原吉目光幽幽的扫向户部尚书郁新。
这就是个蠢货。
或者说,这是一个太过精致的聪明人。
随着夏原吉的奏请。
奉天门前,再一次的响起了附议之声。
“臣,翰林学士,文渊阁大学士,解缙,附议!”
“臣,吏部尚书,翟善,附议。”
“臣,通政使司通政使,来征,附议。”
“臣,应天府知府,邹学玉,附议。”
“……”
如同先前附议弹劾清查河道河务一般,无数的文官在此刻站了出来。
然而,当内五龙桥南边的声音停下来之后。
奉天门前。
大明魏国公、大都督府都督、内阁大臣徐允恭,亦是一震双臂。
“臣,徐允恭,附议。”
随着徐允恭的开口,朝会上发出了一阵骚动。
身为大明如今当之无愧的军方第一人,执掌大都督府,入值文渊阁的徐允恭开了口。
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大明朝堂上罕见的一幕发生了。
随着徐允恭的开口,自他以下,五军都督府之汤醴、上直亲军卫统领之常森,以及所有的功勋武将,在京武官,尽数齐刷刷的跪在地上。
“臣等附议!”
“臣等附议!”
“臣等附议!”
武将们的声音,响彻在皇城之内,震得皇城宫殿上的琉璃瓦好似都抖了抖。
那些原本还附议弹劾清查有关河道事故的朝中官员们,只觉得一阵目晕眼花。
大明朝的武将们,第一次以如此整齐统一的态度,对某一个事情表达了一致的态度。
而随着徐允恭带头,朝会上所有的武将们都跪地附议时。
文官那边,原本还属于中立,并不想参与弹劾有关河道河务亦或是奏请清查地方清丈的官员们,也站不住了。
这个时候,谁站着谁就是傻子。
没有中立派可以容身。
一阵清风拂过。
整个奉天门前,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。
徐允恭侧目看向如郁新、王儁之流,眼底闪过一丝轻蔑。
比人多?
大明朝有百万雄师!
比上下一心?
军中最讲究的就是军令如山!
朱高炽在人群中,抬起头,将目光投向了奉天门下的老爷子。
朱元章脸上带着一抹笑容,说不清是什么含义。
只见他在许久之后,方才轻轻的拍了拍扶手。
朱元章轻笑两声:“看来,大明的朝堂之上,都是一片赤诚忠良啊。”
就在人们以为皇帝将要开口圣裁的时候。
朱元章却是双手按在了扶手上,将身子撑起来。
一旁的朱标立马起身上前,伸出手试图搀扶着老爷子。
朱元章却是回头,澹澹的看了老大一眼。
朱标立马收起手,有些无奈的跟在了已经走下台阶,向着前方走去的老爷子。
跪地的官员们,随着皇帝的走动,默默的挪动着腿脚。
朱元章脚步稳健,一路便走到了袁素泰面前。
他站在袁素泰身前,轻笑了两声:“少师之体,少师之功,往后此等礼节,不可再做,此乃朕之口谕!”
袁素泰一愣,抱着笏板抬起头。
朱元章已经是俯身,伸出双手托住袁素泰的双臂,他只是微微用力,袁素泰脸上便是一阵神色闪过,不敢迟疑,赶忙就双腿用力,自己站了起来。
“臣汗颜。”
朱元章握了握袁素泰的手臂,昂首挺胸,目光平静注视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大臣们。
“朕当真希望,满朝皆是袁少师。”
袁素泰已经感动的双目泛红。
自上林苑监成了朝廷里受人瞩目的地方以来,无数人都希望能调任上林苑监为官,陛下和朝廷也屡次希望自己能到别的位置。
甚至于,解学士也与自己商谈过几次,言称内阁之中该多些如他这般做实事的人。
只是都被袁素泰一一谢绝。
而皇帝这番话,无疑是对他最大的肯定。
同时,皇帝这番话,也无疑是在对新政表达最明确的肯定。
朱高炽见此情形,当即起身。
“陛下,臣还有话要说!”
朱元章侧目,越过袁素泰,看向自家这个胖孙。
朱高炽目光瞥了冀凯一眼,开口道:“臣弹劾工部都给事中冀凯。朝廷早有旨意,言科御史不可无故风闻弹劾,须得有确凿证据。时值朝廷新政,中原生患,此人以牙齿言辞,弹劾数位朝堂重臣,属忤逆,望陛下圣裁。”
枪打出头鸟。
今天既然冀凯被那帮人推出来,要挑起新政的矛头,那就必须要将其给彻底打死。
这是为了保证新政能才朝中始终被强势推行,也是能为震慑那些心中还怀揣着不满的人。
朱元章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冀凯。
脸色阴沉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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