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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零七章 衍圣公入京 皇太孙登门(1 / 2)

朱樉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,出现在了奉天殿前,将原本的僵局给打破。

被撞得人仰马翻的官员们,纷纷就要起身弹劾。

却哪知,朱樉的嚎叫声是这般的震天动地,刺耳至极。

“爹啊!”

“您要是再不出手,儿子真的要死了!”

“爹,快救救儿子吧。”

“我要死了啊!”

“要死了!”

“啊啊啊啊……”

“呜呜呜呜……”

从最低层的陛阶,朱樉便毫不顾忌自己身为大明宗室亲王的体统,手脚并用的往上趴着,扯开了嗓子声嘶力竭的嚎叫着、哭喊着。

官员们的不满,直接被朱樉一力压制。

年轻的吏部文选司主事白玉秀,看着向陛阶上面爬去的秦王殿下,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抽着。

他倒是忘了,在京师里头,还有这位爷在。

夏原吉亦是张大了嘴巴,左看看陛阶上仅凭一人嚎哭,便压过所有官员的秦王爷,右看看身边的解缙,他脸上满是感叹。

“我属实是忘了这位,也不曾想到,他今日未曾在宫中。”

解缙只是澹澹的笑着:“秦王殿下这几年,颇是辛劳,倒是与过往大相径庭。”

夏原吉摇晃了两下脑袋,砸吧砸吧嘴,小声道:“今日去东花园那边吃酒?听说那边有家酒楼,新到了位厨子,火候颇是精湛。”

解缙点头道:“得是四川的酒才行。”

夏原吉轻笑掩面:“上回存了几坛子酒,够你喝得。”

原本还局势紧张的百官弹劾僵局,现在却因为朱樉的破局,竟让解缙、夏原吉两人谈论起了今日里该去哪吃酒。

在前面的任亨泰和茹瑺两人,也小声讨论了一阵。

翟善忽然悄默声的凑到了两人身边:“东花园吃酒如何?本官做东,再带上几壶好酒。”

任亨泰、茹瑺两人愣了一下。

还是任亨泰率先开口:“家里这几日得了几样咸味,到时候遣人回去取来,左酒一二。”

陛阶上。

声泪俱下的朱樉,双手终于是抱住了老爷子的小腿。

“爹!”

“儿子真的要死了!”

朱樉紧紧的抱着老爷子的腿,仰面痛哭。

朱元章沉着脸,眼底却带着笑意,沉声道:“生了何事,叫你这般慌慌张张,是元人打回中原了吗!”

朱樉嚎哭不已,高声道:“儿臣要被家中那婆娘打杀了啊!”

“爹啊,那婆娘说是数年不见儿子,她要带着家里的婆娘们一起来了应天。”

“爹,您赶紧下旨,让儿子跑的远远的。交趾道!对!交趾道就行!再不成,您就让儿子乘船渡海,去倭国也成!”

当秦王爷哭吼着道出实情,奉天殿前的功勋武将们,纷纷忍俊不禁,掩面捂嘴,肩头不断抖动着的发出笑声。

朱标在一旁望了几眼,目光微微转动,望向陛阶下的官员们。

他挥了挥手,而后便走向老爷子跟前。

太子爷的动作很清晰,常森和汤醴两人径直起身,抱拳躬身作揖,随后便领着诸武官一步步后撤,最后纷纷转身离去。

秦王爷在上面哭嚎着,武官们都走了。

今天这场御门听政,便算是以闹剧结尾了。

当已经约好饭局的翟善,和任亨泰、茹瑺两人,站在原位上,抱着笏板躬身作揖,嘴里更是沉声道:“臣等告退。”

随后亦是与那些不曾出班弹劾的官员们往奉天门外离去。

到这里,郁新和王儁两人已然知晓事不可违了,只能另行商酌。

在万般无奈之下,两人只得是领着一众官员,躬身作揖,山呼告退。

待至群臣皆去,朱樉还在嚎哭。

朱元章忍俊不禁,面露笑容,伸手拍拍老二的肩膀:“起来吧,人都走了,今天记你一功。”

朱樉却是不听,继续抱着老爷子的腿不撒手。

“爹,既然是功劳,那儿子我能不能不待在应天了。您就给儿子发配的远远的,让儿子能保一条命。”

朱元章抬腿便是勐的一弹。

老爷子此时尚还龙马精神,只是一弹腿就让朱樉撒开了手,仰面跌坐在了地上。

“再胡闹,自己去太庙。”

朱元章瞪着眼,看向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朱樉,发出了威胁。

朱标则是上前道:“老二,起来吧。今天若不是你,这事可不好收场。莫要在爹面前胡闹了,万不能误了京察的事情。”

朱樉收敛了一下,低着头哼哼着:“左右就没几个是干净的,按着今日闹事的抓人,通通下狱,便叫他们知晓,大明朝没了他们照样转的动。”

朱元章起身往乾清宫过去,对自家这个老二,散养就是最好的方式。

朱标拉着老二,兄弟两跟在老爷子后面。

“你怎么是怎么回事,早先不曾入宫,倒是像掐点一样的出现。”朱标合着双手放在腹前,轻声询问。

朱樉撇撇嘴:“昨日出城去看了看解缙修的那条水泥路,臣弟觉得往后倒是可以多多修建。走的远了一些,于是便宿在了城外。一早赶回来听说有人闹事,这能惯着他们?那自然是要闹一闹的。”

朱标面带笑容:“你啊你,还是如小时候一般。”

朱樉哼哼着,望了一眼走在前头的老爷子,低声道:“我今天可是看的清楚,满朝的文官,基本都出来了。入宫的时候问了人,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。

这事真不能由着这帮人,孔家又如何?按我说的,孔圣人死了多少年了?现在这帮人和孔圣人能有多大的关系,还偏生顶着衍圣公的名头。

有孔家在,天下读书人就觉得他家是师门。所以天子门生,终究还是他们儒家的人。把持文脉,把持话语,好人能被抹黑,坏人能被洗白,全凭他们一张嘴。”

朱标摇摇头,神色有些凝重:“这就是社稷,牵一发而动全身。按你说的,恐怕就是来个满门发配。然后呢?朝野上下,恐怕就不单单是今日这般了。”

朱樉多少有些忍不下气,都都道:“今天这些人一件事没成,我看回头还得有的闹。”

朱标不再言语,有些事情其实从发生开始,就能知道后续。

孔府外大军一日不走,朝中的官员便会一日不安生。

而如今文官们也已经产生了监军的想法,往后他们必然会不断朝着这个方向发展。

背着手走在前头的朱元章,则是忽的开口道:“太孙府那边,还要几个月才能生产?也不知允熥那小子能不能赶回来。”

朱樉抢先开口:“回头,您就是太爷爷了。”

朱元章只是笑笑,停了下脚步,等老二走到跟前,他才伸手在其脑袋上拍了拍。

……

曲阜孔府。

壕沟挖到足够深之后,官军便开始将壕沟加宽,似乎是为了防备叛贼到来,所有骑兵,壕沟不够宽,那些人能够直接飞跃而过。

而且壕沟后,一堵木墙也在建造之中,按照官兵们的架势,大概是要将整个孔府围住。

万余大军环绕,在孔府外摆出了闲杂勿入的样子。

“他们真的要一直忍下去?若是再没有动静,我们只能选择离开。”

中军大营可以眺望整个孔府的望楼上,唐可可忧心忡忡的念叨着。

他颇是忧虑:“山东道各司的奏章都去了应天,孔府也有言语去京师。再拖下去,我等真就成了众失之的。”

张志远脸色亦是有些难看,这么多日了,孔家当真就安分老实的缩在府中。

山东道的叛贼依旧保持神秘,漕运依旧被中断。那些叛贼就好似能够未卜先知一样,在官兵们离开后露面,官兵们赶到时就会消失不见。

没有叛贼,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笑话,将会成为整个大明朝的笑话。

而山东道叛乱不平的罪过,也将背在自己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