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允熥冷哼一声,掠过殿内的文武百官:“尔等是否也想上来坐坐?”
哗啦啦的,顿时中极殿来响起一大片的跪地声。
数不尽的文武百官纷纷跪拜在了地上,以至于中极殿外那些分不清情况的官员们,也只得是跟着跪了下去。
“臣等万死不敢。”
朱允熥长叹一声,足够殿内的官员们听到。
而后,他缓缓说道:“昨日书报局前私斗之事,乃知法犯法,聚众千人,胆大妄为,锦衣卫当严惩。”
蒋瓛嘴角微微一扬,冷笑一声,而后高声道:“锦衣卫领命!”
声音震得一旁的刘三吾一阵气短。
朱允熥则是继续冷声开口道:“孤以为,大明的朝堂,往后当各部专司其职,六部之下还是少奏谏些无关己身的事情。”
此言一出,满朝文武窃议起来。
这是要夺了在场人手中那一份并不显眼,却格外重要的权力。
各部专司其职,少奏谏无关己身之事。
少只是一个客气的说法,只是为了照顾他们这些在场人的脸面。
真正的画外音,是往后大明朝的官员,除了自己所在的衙门亦或是所在的地方之事,不得再插手其他衙门或者地方的事情了。
有人立马就想要起身劝谏,然而想到刚刚锦衣卫指挥使蒋瓛那阴森森的笑声,还有被皇太孙屡次训斥的中书舍人刘三吾。
即便是有心人,这时候也终究是不敢再站出身来。
皇太孙明显是借着刘三吾今天在朝堂上的表现,给予了在场所有人一个反击。
这是一次警告。
然而,就在所有人以为今天的事情终于可以结束的时候。
朱允熥却是再一次开口道:“谕令,应天府无能,致使京畿之地出现动乱,千人私斗,应天府知府贬谪钱塘县令,上元县县令贬谪钱塘县县丞。”
殿内虽然有些异动,在对于应天府和上元县被处理,却同样是在大多数人的预料之中。
仅仅只是没有想到处罚会来的这么的快而已。
可是呢。
皇太孙的声音,却是再再再一次的传入到文武百官们的耳中。
“中书舍人刘三吾,屡屡妄议别部事,念及主考今科会试,罚俸三年,罚铜五百斤,以作惩戒。”
同一时刻,所有在脑海中都冒出了几个字。
报应来的太快!
终于到了这个时候,内宫总管孙狗儿开始高呼退朝。
少顷,陛阶上传来了太孙离去的脚步声。
直到此刻殿内的文武百官才敢缓缓抬起头站起身,心神不宁,各怀心事的退出到了中极殿外。
正当众人复盘今天朝局的时候。
内官雨田却是出现在了百官面前。
这是皇太孙的贴身内侍,百官这些日子都认得。
而上一次被雨田给狠狠的打了脸,今天又被太孙给训斥罚俸罚铜了的刘三吾,见到雨田后不由的冷哼了一声。
雨田冷冷的瞥了一眼刘三吾,而后笑着脸越过众人,到了今天啥也没做的解缙面前。
这小太监在众目睽睽之下,一拜到底。
“解学士,太孙有请,偏殿说话。”
解缙愣了一下,淡淡的看了眼周围的同僚,拱拱手侧身从人群中随着雨田离去。
等到两人离开之后。
人群中响起了一阵骚动。
有人猛然醒悟过来:“原来今天太孙的手笔是落在了此处!”
还有人懵懂不知,茫然开口:“甚手笔?难道不是……”
说着话,这人眉头冲着不远处黑着脸的刘三吾挑了挑。
很明显,这人对于并非坚定的理学门徒,也非是刘三吾他们那一帮人。
今天被提溜出来的詹徽,与兵部尚书茹瑺,从后面走到了正在议论的两人身后。
詹徽淡淡开口:“文华殿行走。”
两人立马躬身:“尚书大人。”
还不等两人抬起头,便见詹徽和茹瑺已经是远远的朝着宫外离去。
两人不由对视一眼,那原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官员,立马眼前一亮,拉着同伴低声道:“此后不入行走,不成六部?”
同伴点点头,却又迟疑的摇摇头:“或许,但咱以为,往后说不得是要调换一下顺序。”
于是,那反应过来的人,眼睛就瞪得如同牛眼一样。
“断不至于吧!”
偏殿内,朱允熥看着被喊回来的解缙,摇着头到:“咱不至于如此想,但若是外头当真这般以为,或许对你往后的处境会有所改善。”
解缙眨着眼,盯着解释的朱允熥看了好一会儿,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“臣本微末,若因加文华殿行走,便凌驾于六部之上,微臣惶恐,当要与殿下请辞回乡。”
朱允熥默默的笑着,对如今的文华殿行走一事,并没有再给出更多的解释。
他仅是轻声道:“今日只算得上是一次敲山震虎,伱需要有足够的时间去弘扬知行合一,想来今日之后,那些人断不会再无端生事了。”
解缙点点头,俯身为太孙斟茶。
等两人新泡的茶汤还未曾弱了茶味的时候,如今的锦衣卫副千户孙成,便从殿外赶了进来。
到了朱允熥面前,孙成看了眼正在吃油炸冰淇淋的解缙。
而后便低声道:“三爷,锦衣卫那边传出去的话,昨日书报局前千人私斗,于律法不容,当严惩。自今日起,每日杖责十人各十杖于白虎街上。”
朱允熥闻言之后,仅仅是一个愣神,而后便看着面前的解缙,默默的笑出声来。
“你看,咱是否不曾说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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