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五阿哥到了前头时，九阿哥正在喝茶，想着八阿哥的反应。
不过一句话的事儿，直接告诉自己又能如何？
非要弄得叽叽歪歪的，就爱绕圈子。
打小就如此，自己之前还真是眼瞎心盲。
五阿哥大踏步进来，道：“你怎么过来了？”
九阿哥起身，没有立时回答，摆摆手打发门口的人下去，才拉了五阿哥坐下道：“八哥早上神神叨叨的，听说汗阿玛处死阿灵阿还有内情？”
五阿哥看了他一眼，有些犹豫。
“关于老十的？”
九阿哥马上就想到了。
五阿哥见他猜到了，就没有再瞒着，说了翻出来的阿灵阿母子旧事。
五阿哥道：“那真不错，汗阿玛会高兴的，往后直隶再有其他地方受灾，按照香河的来就行了，不用朝廷预备粮食赈济，地方上也安定。”
九阿哥得意洋洋道：“怎么会糟蹋，我福晋的饽饽铺子里，上了一截柜台，专门卖酱菜跟干菜的……”
要是女子能封爵的话，自家福晋的几次功绩下来，估计都要到伯了。
康熙二十五年钮祜禄家公爵的转支，另有玄机。
席面上就是鸡鸭猪肉，主食是一碗老黄米饭，里面放了江豆。
五阿哥道：“不足五成，免租子了。”
九阿哥轻哼道：“我晓得了，这就是书上说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。”
香河那边的地大部分也都涝了，不过土豆提前抢收了。
加了肉的，吸满了汁水，吃着好吃；直接蒸的，味道也能过得去，但是有些烧心。
他们家大兴跟通州的庄子就是如此，保定那边的皇庄，改种的品种就多了，番柿、黄瓜、芹菜、辣椒、豇豆等。
九阿哥想了想，道：“菜代饭吧，有粮食的时候估计没人爱吃那个，没粮食的时候，总比麦麸米糠什么的强。”
九阿哥心里唏嘘，跟五阿哥道：“瞧瞧，内乱多可怕，一个家族的衰败不是外人害的，就是内乱折腾的，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，有什么兄弟情分？涉及到爵位财产，跟仇人差不多了！”
到了饭时，五阿哥就叫人在前头摆饭。
如果生下来，就是十三阿哥或十三格格了。
五阿哥的关注点却在其他上，道：“土豆能当饭么？”
说起这个，他想到了高斌。
九阿哥埋怨道：“五哥也真是的，这有什么好瞒着我的？”
五阿哥听着皱眉，道：“谁能吃了那老些菜？那不都是糟蹋了么？”
九阿哥道：“您不是吃过土豆宴？跟芋头似的，好吃不好吃的另说，反正能顶饱。”
如此，在洪水过境后，改种庄稼的时候，高斌那边除了白菜萝卜这些，还在官田上补种了大量的土豆。
前阵子已经起这一批土豆了。
毕竟当时的螳螂也好，黄雀也好，都没有好下场。
费劲巴力的侍候了，再烂在地里。
只是这中间只长了两个多月，收获不如正常时候多，不过也达到了亩产九百斤。
“哼？”
康熙不是那种不知世情的皇帝，这些年圣驾四处溜达，也亲临过灾区，见识过灾民的赈济伙食。
因此，今天中午这顿饭，他吃着没有什么滋味儿的土豆干饭菜，却是十分开怀。
九阿哥轻哼道：“真不晓得户部跟那些知县做什么吃的，这么好的东西，在皇庄也种了大几十年，愣是没有人发现它的好！”
要是贵妃母还在，宫里就是另一个格局。
说完这些，他觉得不吉利，“呸呸”了两声道：“不说这个了，晓得你跟弟妹夫妻感情好，可是各家过各家的日子，少插嘴旁人家的事儿。”
三斤土豆出一斤土豆干，一亩地下来就是三百斤土豆干。
从五贝勒府出来，九阿哥就直接回北官房了，不过没有回家，而是先去了十皇子府。
九阿哥跟五阿哥道：“等到三年考计，高斌就能升了……”
他道：“之前总觉得法喀的爵位丢的莫名其妙，阿灵阿对法喀的忌惮也太深了，这前因后果都顺溜，就能理清了……”
五阿哥听着糊涂道：“七月里发水，改种庄稼也来不及啊？”
五阿哥看着他，带了郑重，道：“你才别糊涂，大哥当年只想要嫡长子，结果呢？你说他后悔不后悔？王伯跟两位王叔府上都有嫡子，可都没有站下，王伯跟王叔那边还有庶子可选，纯王府那边呢？”
他可不会像五哥那样遮遮瞒瞒的。
九阿哥“嘿嘿”两声道：“不是一回事儿啊，这不是给您提个醒，怕您糊涂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