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里的消息传得飞快。
不过舒舒这里,半日功夫,也不会叫人专门去外头打听什么,还是九阿哥中午回来的时候说的。
舒舒吓了一跳,道:“这么快?还以为能撑到二月里……”
估计康熙也是这个意思,想要将阿克墩的殇亡跟太子分隔开,听说连教堂的洋大夫都打发过去了。
二月初,太子就跟圣驾出巡,不在京城。
到时候皇孙病殇,跟太子也攀扯不上。
九阿哥咬牙道:“有人在弄鬼,王八羔子,黑了心肝!”
就算阿克墩病重不治,能撑一天是一天,也不当这样枉死。
万一有转机呢?
舒舒道:“爷不是叫人补足府中护军么?补吧!”
九阿哥点点头,道:“叫额尔赫跟富庆盯着了,往后咱们长点儿心眼。”
不想要掺和,可是被人当着筏子就可恨了。
舒舒望向西厢房方向,小格格安置在里头。
阿克墩之殇,算是被“修正”了么?
舒舒情绪有些低沉。
去年救治了高烧的阿克墩,她还以为改写阿克墩早夭的命运。
结果……
希望小格格别被修正了。
九阿哥提完到这个,想起了选秀名单,道:“董鄂家大二房噶礼的两个侄女都留牌子了。”
舒舒听了,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噶礼,那可是“太子党”,还养着太子舅舅的外室子呢!
这行为,简直莫名其妙。
要知道,太子舅舅只是罢官削爵,人还好好的,就藏了骨血在外头。
这听着,就像是要造反的样子。
“她们阿玛品级都不高,不会指给宗室为正妻,是不是给毓庆宫选的格格?”舒舒道。
九阿哥一愣,道:“爷还以为是庄亲王跟御前求了人……”
舒舒摇头道:“给宗室,皇上只会指嫡福晋,不会指侧室跟格格,身份低的,应该是给皇子留的,或者是上记名。”
董鄂家那两个小格格是姊妹两个,都是舒舒的族侄女。
如今推崇礼教,所以这姊妹两个要么都指给皇子,要么一个撂牌子,一个上记名或是充皇子内院,不会出现父子两人一人一个的情况。
九阿哥呲牙道:“汗阿玛不会也信了吧?去年那个董鄂女宜子之说。”
舒舒点头道:“许是。”
九阿哥轻哼道:“那不用说了,指定会给毓庆宫留一个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顿了顿,道:“剩下那一个,不是指给大哥,就是指给八哥了……”
毓庆宫只有两个阿哥了,弘皙半废了,剩下那个有些笨拙,拿不出手。
大阿哥而立之年,只有一个独苗,看着也子嗣单薄。
八阿哥这里不用说了,侧福晋进门都小三年了,还是没有动静。
舒舒略觉得古怪。
幸好公府那边没有未婚格格了,大二房也只有这两个,要不然以康熙疼儿子的行径,往后哪个皇子后院子嗣少了,说不得就给指个董鄂女。
到时候,尴尬的就是舒舒跟三福晋了。
九阿哥道:“用回都统府告诉岳父、岳母一声么?”
舒舒摇头道:“不必,分了房头的,又都到了留宫名单这里,她们的前程全凭皇上心意,别说阿玛,就是公府那边也不好多话。”
九阿哥想起了噶礼,还是没有好感,道:“没有风骨,像个小人,得意便猖狂,往后沾了东宫的光,怕是还要嘚瑟一阵子。”
舒舒觉得,要是那样,也是康熙有意安排。
噶礼这个“太子党”的成色不足,否则康熙不会器重,一路提拔。
阿克墩既殇,即便没有正式治丧,可是大家本该往毓庆宫道恼的。
只是除了三阿哥与八阿哥,其他皇子本就跟毓庆宫少往来。
三阿哥这里,前几日才被太子在御前咬了一次,当成仇人似,也不会上赶子找不痛快。
八阿哥这里,还在南五所养伤,没有回城呢。
户部衙门,四阿哥正在纠结。
应该去一趟的,尤其还有十四阿哥的事情在前头。
虽说阿克墩之殇不都是十四阿哥的责任,可也有五分。
他也拿不准太子对自己的会如何,可这个时候能避开,过两天随扈出京怎么避开?
四阿哥想了想,还是决定过去一趟。
出了户部衙门的时候,他看了眼理藩院方向,寻思要不要叫五阿哥一起,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。
五阿哥与毓庆宫向来没有往来,自己过去问了,反而生事。
四阿哥就入了宫,直接奔毓庆宫来了。
太子正在书房,听富尔敦说起西园的调查事宜。
崔嬷嬷摔倒果然有蹊跷,她屋子门口被人撒了香油,走路才打滑,摔伤了骨头。
她心里也警醒,安排了两个妥当人代替她给阿克墩值夜,到了早上,也亲自过去探看,发现一夜无事,还以为想多了。
结果就在崔嬷嬷探看过阿克墩后一刻钟,两个当值的小太监都先后被人叫走了……
刑讯之下,带出来一串人,就咬出来个乌雅家的姻亲。
那人是德妃堂兄弟的表亲。
德妃堂兄弟,如今是直郡王府下包衣人口。
太子面上带了讥笑。
这个结果还真不意外,旁人当他跟老大是傻子?
弘昱那里出了问题,查到毓庆宫人口。
自己这里出问题,查到直郡王府包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