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舒在炕边坐了,道:“既是不放心,之前怎么没想着整顿?”
三福晋摆摆手,打发门口的嬷嬷跟丫头下去,才对舒舒道:“我们后院那几个,全是包衣出身,这些包衣人家抱团的紧儿,防不胜防,又是都恨毒了我,就怕有脑子抽风的,对孩子们下手……”
跟三福晋打交道,舒舒也是长了记性的。
那就是不能出主意,防止背黑锅。
所以三福晋说着,她就听着。
等到三福晋将内宅格格们数落了一遍,舒舒道:“那侄女身边的人都妥当么?我昨天叫人抽调了两个保母出来,可以跟着看顾侄女,侄女身边人手,挑三嫂信重的带两个就行了,不用人多,省得到时候更容易出乱子。”
三福晋道:“奶嬷嬷是我的陪房人口,是董鄂家的世仆,有她跟着就行了,其他的人我就不叫跟着了。”
舒舒看了眼三福晋,还以为她会反对此事,竟是答应的这样痛快。
三福晋苦笑道:“你们皇子府人口简单,亲叔叔亲姨母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,还送一堆服侍的人过去,那不是没事找事儿么?”
舒舒道:“我带了太医过来,打算给侄女与那个乳嬷嬷看看,每年这个时候京城都起水痘,也要防着这个,还有我也想要晓得侄女身体如何,这样才能好好看顾,也叫人安排些辅食调理身体。”
三福晋看着舒舒,不想答应。
哪有这样的?
既是答应帮忙了,就痛痛快快的吧,非要多此一举叫人心里不舒坦。
舒舒却坚持,道:“姐姐也体谅体谅我,年纪轻,很是担心照顾不好侄女,家里还有三个小的,再仔细都是应该的。”
三福晋只能点头,道:“那就叫太医瞧瞧吧!”
等到太医给小格格跟那个乳母看过,都健健康康的,舒舒也就放心了。
她没有久坐,留下礼单就带人回皇子府去了……
内务府衙门,九阿哥看着手中的秀女单子。
正是这一届留宫查看的秀女名单,总共有二十人。
九阿哥看到其中两个熟悉的姓氏,不由多关注几分。
是董鄂氏的格格。
排在秀女名单的最末两位。
这个名单,是按照秀女出身排列的,这两位董鄂家的格格父亲官位最低。
这要标明所在旗籍佐领,还要有父母身份。
正红旗没错了,那就是福晋的族人。
正红旗的董鄂氏,都是固伦额驸何和礼的子孙后裔。
九阿哥想起了去年的谣言,关于董鄂女益子嗣之事。
他看着这名单就有些不顺眼了。
不会是庄亲王与信郡王那两个老家伙求了恩典吧?
要不然汗阿玛怎么会留这样出身的秀女?
就算不是福晋的堂亲,只是族人,九阿哥也不乐意。
都老棺材瓢子了,想要纳妾,外头什么人找不到,偏要选董鄂家的格格?
虽说不是公府跟伯府这边的,是噶礼那一房的,可也是舒舒的族侄女,往后成了王府妾室,听着也不体面。
九阿哥正想着要不要去趟都统府,门口就有了动静。
是畅春园总管来了。
“九爷,西园来报,阿克墩阿哥殇了……”
九阿哥愕然,实没有想到这么快。
就算之前刚听说阿克墩不好,也已经能撑个十天半月。
“怎么殇了?”九阿哥道。
总管躬身道:“今早癫病发作,身边人反应不及,咬断了舌头……”
九阿哥“腾”的起身,看着那总管带了怒意。
居然是人祸!
癫痫病人,还是最近频繁发作的癫痫病人,身边哪里能离得了人?
这跟直接杀人有什么区别!
那总管额头都是冷汗,道:“九爷放心,阿哥身边保母、太监,奴才已经叫人监看起来。”
九阿哥指了那总管,道:“你这奴才当爷好欺负是吧?”
自己不敢去当报丧鸟,过来找自己来了!
那总管苦着脸道:“九爷,奴才不敢,按照规矩,本就该先报到内务府。”
九阿哥轻哼了一声,心里明白,这个还要请示御前。
换了其他的事情,就算下头人报上来,他也会推给金依仁。
可是关于阿克墩,涉及到皇家阴私,就不好叫金依仁插手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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