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九阿哥回了正房,提及十阿哥来了,舒舒道:“是来问咱们什么时候接丰生跟阿克丹么?”
九阿哥摇头道:“那倒没有,就是问问路上情形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也想起两个儿子了,还真有些想,不知道长牙没长,会不会爬。
“咱们什么时候去接?”九阿哥问道。
舒舒思量了一下,道:“明天下午咱们过去瞧瞧再说,要是真不认人了,就叫他们认几天再抱回来,省得哭闹了遭罪。”
对小朋友来说,已经适应了新环境,马上换也不好。
九阿哥点头道:“也是,既是住惯了,就在那边多住些日子吧。”
他素来是好哥哥,真是盼着两个儿子争气,带个侄儿出来。
舒舒则是怜惜十福晋,远嫁孤单,喜欢孩子,偏偏成亲两年还没有动静,除了身体的影响之外,估计情绪紧张也有关系。
照顾两个孩子,不是轻松事,这身体一劳累,精神说不得就放松了。
夫妻两人就商量好,明天看看再说。
九阿哥这才想起了正事儿,打量着屋子,道:“琉璃灯呢?”
方才他跟十阿哥在前头客厅说话,就叫何玉柱先将灯送正院来了。
“挂书房了……”舒舒道。
九阿哥得意道:“从乾清宫蹭的,不还了,你先使,以后留给尼固珠,这个颜色的琉璃不好烧,做成灯的不说独一份,也差不多了……”
御前使的东西,哪有不好的?
舒舒赞道:“好看,爷眼光也好。”
她很想要说一句,往后继续。
九阿哥已经自己说上了,道:“除了琉璃灯,还有四只飞龙呢,送到膳房了,爷有些明白了,跟汗阿玛要东西,不能直接开口,可以拐着弯的来,或是像琉璃灯这种赶上了就别撒手,脸皮厚点儿,这亲父子,也不会那么外道……”
舒舒忍不住笑,可还是提醒道:“这种没有印记的,爷要了就要了,那种跟身份等级沾边的,爷可别沾。”
九阿哥点头道:“爷晓得,不会糊涂的,僭越是大罪,皇家旁的都能沾,就是这个要避开,要不然被当成有野心或是不安分,岂不冤枉?”
舒舒见他心里有数,就不啰嗦。
只能说《大清律》与《八旗疏例》看完,记在心里,这行事就不大用人操心了。
看着也像是个好人。
提及乾清宫,九阿哥又提了赵昌的信。
“啧啧,真是没想到,看着文静腼腆的三姐还有这个胆子!”他忍不住吐槽道。
空穴来风,未必无因。
赵昌只提了公主身体状况与额驸对天使的反应,没有提其他。
这应该就是八成准了。
所以淡化了额驸封了公主府之事。
舒舒代入了一下端静公主,叹了口气道:“夫妻两人之间的事情,外头也说不好,额驸那边估计也是反应过了,要是公主真有失德之处,不会理直气壮地将人留在身边使唤,没有遮掩,应该没有鬼祟之事。”
九阿哥没有接话。
他帮亲不帮理,肯定是站着端静公主立场的,要不然也不会往御前递消息。
可不管是作为男人,还是作为皇子,他都不赞成端静公主的做法。
抚蒙是国策,公主得皇家供养,联姻也是本分,代表的还有皇家跟朝廷的体面。
若是真放荡,不单坏了自己德行,还影响皇家名誉。
作为男人,则是不喜欢端静公主这种磨叽。
好一会儿,他才轻哼道:“既是没打算红杏出墙,还弄出这样的姿态来,惹得一身腥,图什么?但凡真有那个胆子,爷都服她……”
舒舒道:“或许是觉得日子太平。”
日复一日,枯燥无聊。
反正事情到了御前,额驸那边就算发脾气,也要遏制。
事情多半大事化小,小事化无。
只要康熙还在位,公主的日子就差不了。
等到康熙驾崩,换了新皇,皇女公主成了新皇姊妹,跟朝廷关系远了一层了,再说其他。
九阿哥道:“爷猜也是如此,本就不是能拿到台面说的,老十那边,爷都没说,说了他也白担心,帮不上也够不着……”
夫妻两个旅途劳乏,说着话,眼皮子就沉了,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。
等到舒舒再睁开眼睛,已经是次日卯正。
核桃在门口叫醒了。
今天是初五,要去宫里请安,耽搁不得。
舒舒应了一声,伸了懒腰起了,也推了九阿哥一把。
九阿哥闭着眼睛,胳膊搂过来。
舒舒想着自己梳洗要慢些,就将九阿哥胳膊挪开。
他不用去内务府那么早,可以多睡会儿。
舒舒就挪开九阿哥的胳膊,自己下了炕。
核桃带了白果,已经在次间候着。
屋子北边的衣架上,挂着三身衣裳,一套是桃粉色绣了茶的宁绸面貂皮氅衣,一套藕荷色锦缎狐狸皮氅衣,一套是正红色绣福字的宁绸天马皮氅衣。
舒舒就指了前头的,看着更日常些。
等到梳洗了,头发也梳好了,九阿哥也有了动静,从稍间出来。
舒舒道:“爷昨天不是去了内务府么?若是没有什么紧要差事,就再歇两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