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舒看着九阿哥,眼中带了佩服。
废太子后,康熙可不就是杀疯了……
直接骂废了八阿哥,皇子二次封爵的时候,也将八阿哥给落下了。
还有十三阿哥……
直接跳过去没封,康熙一朝都是光头阿哥……
“爷可真聪明,不过三贝勒爱甩锅,往后只夸就行了,其他还是别说,省得沾包,还要防着旁人将爷看成是‘三爷党’……”
舒舒提醒道。
只能说鱼找鱼、虾找虾,三阿哥这一点跟三福晋相似,都是爱拿旁人当不识数的。
九阿哥做了个要吐的动作,道:“那爷可得躲远点儿,真要被说到一块儿,可要恶心到爷了!”
不过想想三阿哥方才的话,他轻哼道:“太子可真牛,在御前就发作老三,就是不晓得汗阿玛怎么想了,一个是心尖子太子,一个是教导了多年的爱子……”
舒舒想的更多些。
索额图比历史上早谢幕四年,对太子来说,实际上利大于弊。
因为父子之间没有了外人搅合,还没有到箭拔弩张的时候。
可是弊端就是太子势力大减,没有人在宫外为他串联势力。
成年皇子封爵开府,都有了僚属,还在宫外,行动也自由些。
东宫名义上的詹士府属官,却都是朝臣兼的虚职,都是康熙指定的人选。
太子失去了臂膀。
凌普夫妇则是他的耳目。
那夫妻一处置,太子消息就闭塞了。
他看到的、听到的,都是康熙想要让他看到的、听到的。
想到这里,舒舒心下安定。
只有旗鼓相当,才能杀出真火来。
力量悬殊,康熙的暮年焦躁也能少几分。
舒舒就看着九阿哥道:“如果爷不想见恪靖公主,那咱们明儿还是百望山?”
九阿哥摇头道:“不用了,五哥今天饭桌上提了她明早过来之事,咱们这个时候出门,显得太刻意,就这样吧,该见见,她应该在京城待不了多久,还有孩子呢,这回也没带回来……”
前年的时候,恪靖公主诞下一女。
舒舒点点头,道:“那就顺其自然,养恩大于生恩,要是公主是明白人,知晓是非对错,也没有记恨的道理;若是个糊涂人,那更不用理会了……”
九阿哥伸出手来,手掌心朝上,神色复杂,道:“当年,爷挨过她的手板呢,五哥也挨过……”
“因为五哥跟爷功课不好?”舒舒想了想,道。
既然那位公主是有上进心的,那肯定也见不得弟弟们懒散。
九阿哥点点头,道:“嗔着五哥笨,还嗔着爷学习不专心,带了蚂蚱去上书房……”
这样说来,姐弟几个感情很好,怪不得之前九阿哥闹心。
要是感情薄的,不搭理就是了。
舒舒道:“就当成亲戚吧,到时候能亲近就亲近,不能亲近也不必强求……”
九阿哥点点头,只能如此了……
北头所,正房。
三阿哥将丫头都打发下去,拉着三福晋,低声说起了这两天的事儿。
三福晋差点跳起来。
狗急还跳墙呢,砸人饭碗还不许人记恨么?
“那怎么办呢?爷赶紧辞了这劳什子的总管吧!”
三福晋脸上带了焦急,道:“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明珠家的事儿,爷忘了?”
这说的是多年前一起骇人听闻的“奴杀宰相妻”之事。
明珠夫人觉罗氏善妒成疾,不仅容不下妾室,连带着丈夫关注其他女子都不行。
有次明珠夸一婢女眼睛长得好,次日就收到一个盘子,上面就是一双人眼。
那婢女是户下人出身,其父记恨,就揣了利刃,趁着明珠外出的时候,直接潜入正房,将觉罗氏给捅死了。
三阿哥想到这个也是心惊,道:“先听老四的,孩子身边可着你的陪房跟太监,先将包衣妇人退出去……”
三福晋听了迟疑道:“可是我的陪嫁也是有数的,安排在三个孩子身边一分就少了,爷有没有其他放心使唤的人?”
至于太监,三福晋也不能放心使唤。
太监没有牵绊,也就没有束缚,很容易被收买。
三阿哥想了想当年阿哥所的老人,心中也是犹豫不定。
他想了想,道:“爷明天叫人挨家查一遍,先对付着用几天吧……”
三福晋道:“有千日做贼的,没有千日防贼的,爷这总管到底什么时候能卸?”
三阿哥想起九阿哥称赞他的话,想到了清溪书屋。
他也是当阿玛的,当然希望儿子都有担当。
况且皇父这两日对他的态度,他自己也有感觉,很是宽和。
他挺了挺胸脯道:“汗阿玛看着,爷才接差事几日,怎么能撂下不管?那样的话,往后有了差事,汗阿玛还能想着爷么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想了想下午在御前的对答,故作轻松,道:“爷把清楚汗阿玛的脉了,顺着汗阿玛的心意处置就是,内务府包衣又不是朝臣,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,他们就是皇家家奴,坏了规矩,怎么处置,就是一句话的事儿!”
三福晋却是无法安心。
三个孩子都是她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,早先的时候钻了死胡同,看着长女不顺眼,这两月精心照顾的多了,她已经转圜回来。
尤其是看到尼固珠的长相后,三福晋对自己家格格多了几分耐心。
不用等太久,等到孩子能爬能走的时候,将堂姊妹俩放在一块,就晓得谁才是真正的玉雪可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