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人都有怜弱之心,外加皇上自己也是父母亲缘薄的,更容易怜爱太子孤苦。
哪有什么这个、那个的原由……
皇上就是皇上,压根就不需要去讨好或弥补什么。
要是真如赫舍里家人所说,皇上对太子愧疚多于慈爱,那别说是过问生活起居,怕是连见都不想见。
赫舍里家才是存了算计,为了赫舍里家的前程,以疏间亲,偏生太子还信了。
弄得这些年,皇父都不亲近,更别说皇子阿哥。
不相信皇上真心实意的慈爱,反而将赫舍里家人当亲人,这不是糊涂蛋是什么?
太子妃苦笑,皇上偏疼太子不假,可在其他皇子阿哥面前也是慈父,太子不友爱兄弟,皇上会让这样的太子继位?
永清县,北阁驿行宫。
今日,康熙亲临永定河堤,现在召了马齐过来。
本担心今天有雨,影响河工,既是没有下雨,正好可以趁着河水干涸之时,拓宽河道,所挑之土,直接用来培筑堤坝。
既有直郡王带了宗室再次督工,马齐可催促河道总督衙门,将江南、浙江、江西、湖广四省协运的永定河桩木催运前来,以免耽搁工事。
马齐应了。
康熙想了想,道:“从前年开始,户部总共拨了多少银子给永定河工事?”
马齐沉吟了一下,道:“三十七年一百四十万两银子,三十八年八十五万两,今春六十万两……”
康熙三十七年春天的时候,浑河水发,淹了不少良田,百姓苦不堪言,而且还有倒灌京城的危险。
毕竟在那之前,康熙七年,浑河就淹过京,午门都泡塌了一角,洪水整整二十天才退下去,京城百姓苦不堪言。
为了防止旧事重演,康熙点了直隶总督小于成龙治理浑河。
一百四十万两银子砸下去,耗时三个月,招募十几万民夫,挖出两百里新河道。
当时于成龙请皇上赐新河道为永定河,不过康熙寻思过后,将整个浑河赐名永定河,又封了永定河神,就是求着京畿不再受水患之苦。
接下来的两年,户部也拨了银子,继续完善永定河河工。
“两百八十五万两银子……”
康熙算着这个数字,也是带了心疼。
这还只是永定河河工耗费,大头还在黄淮。
他想了想,道:“叫工部安排司官两员,另记工程档案,八旗分段筑堤,十年之内但有疏漏,只问该旗都统、副都统!”
马齐躬身应了,心下却是觉得不对头。
皇上这是这两年亲自巡河堤多了,晓得了筑堤的猫腻?
这是怀疑河道总督衙门……
河工的银子,确实是要的太多了。
每年五百万两银子起步,赶上雨水多的年份,就要再多个两、三百万两,最多的一年,要了一千一百三十七万两。
要是按照皇上的标准,所修筑河堤以十年论的话,那河道总督每年拨出去的银子,就对不上账了……
等到马齐下去,康熙陷入沉吟。
他想的不是贪墨事宜,而是发现了这次八旗役工的不妥之处。
抽调的人手,居然有不少胡子一大把的。
这样的人过来,能当什么用?
这还是他眼皮子底下,亲自下令抽调的八旗披甲。
不在他眼皮子底下,那些招募的河工什么样?
康熙想到了九阿哥的小气,不肯多补执役人口,按照每次差事所需的人手安排,没有富余,也不安排轮班。
每个人的差事都安排的满满的不说,还有考核。
做到好的,赏;做的差的,罚。
多劳多得,少劳少得,不劳不得。
同一份差事,每个人拿的薪俸不同。
他当时觉得过于小气,现在觉得也是个法子。
要是按照之前的计算,每一丁口每日固定的银钱,可二十岁的青壮与五十岁的老者出力不同,自然会有不忿。
一来二去的,就都成了糊弄了。
之前按日计工钱的方式也不大妥当,起码在河工上不大妥当……
京城,九皇子府。
舒舒要伸展伸展,趁着太阳没有落山,九阿哥就陪她在府里溜达。
夫妻俩就走到正院来。
“等到端午节后,咱们挪到园子那边去,府里谁看家……”
舒舒随口说着。
九阿哥道:“福松跟张廷瓒吧,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儿……”
正说着,崔百岁过来了,道:“主子、福晋,外头来人,说是叫曹顺,是主子的奴才,来求见主子……”
九阿哥听了,带出欢喜来,看着舒舒道:“正缺人使唤呢,总算是回来了……”
舒舒想了想从京城到云南景东的距离,还真是佩服曹顺速度,原以为要五、六月份了。
毕竟这单程距离就是六千多里,中间还经过不少山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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