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夫人笑道:“是个周全的孩子,没有傲气,前阵子还过来送了半篓子鱼虾,还晓得给四丫头带了两包果子。”
张英道:“我没跟齐锡打过交道,不过听说是个周全性子,九福晋的名声,在宫里也颇佳。”
言传身教,这孩子也是培养的文武双全。
在八旗子弟中,很是难得了。
张英道:“皇上也晓得咱们家择婿之事,等到殿试过后,‘六礼’该走起来了。”
姚夫人带了为难道:“前几个丫头出门早,又都是嫁到老家,并不流行厚嫁,现下在京城,习俗不同……”
如果给幼女多置嫁妆,对前头三个女儿也不公平。
可要是按照前头的例,也太寒酸。
张英道:“财物细软还是比照她的姐姐们来,另外再收拾出几箱书添上……”
前年九福晋出嫁的时候,陪嫁里就有十来箱的书,如今福松又是得了举人功名的,就晓得他们姊弟打小也是读书的。
姚夫人舍不得了,道:“老爷之前不是说过,这些藏书都要带回老家……”
到时候传承儿孙,以后几代人都受益。
张英道:“有舍才有得,总要保全女儿体面……”
再说,陪的也不是孤本。
书是可以抄的。
张英就道:“离四丫头出阁总要两、三年的时间,让她几个哥哥、弟弟都抄书,可着市面上难得的孤本抄,一人抄上十本二十本,就是极体面的嫁妆……”
姚夫人点头道:“如此也好,我再将这些年的细软清点清点,总不能露了寒酸。”
张英没拦着,想着清溪书屋那一箱子金元宝,不由失笑道:“九阿哥倒是个有趣的。”
姚夫人看着他道:“内务府包衣那边可没几个说九阿哥好话的,都说苛严……”
张英摇头道:“以讹传讹罢了,要是真苛严,老大这皇子府典仪也不会做的不亦乐乎……”
九皇子府,后罩房,东次间。
屋子里芳香四溢。
舒舒倚坐在南炕上,手中拿着鲨鱼皮跟沉香如意。
经过两日打磨,这柄如意终于能见人了。
前头已经是正圆模样,角度却刚刚好,也不再有多余的边边。
如意身上流线也顺畅,没有清奇的角度。
还有把手的位置,成为舒舒重点打磨的地方,也是圆润合手。
她撂下如意跟鲨鱼皮,核桃跟小椿忙上前,一人端了托盘下去,上面是磨下来的沉香粉末。
一人投了干净的毛巾给舒舒擦手。
舒舒头上系着包头,浑身都被沉香味儿浸透了。
少一时,小松、小棠端了热水过来,进了东稍间。
随后小椿与核桃也抬了屏风。
舒舒还是老样子的,擦拭身上与头发,而后在炕上躺了。
小松坐在炕边,拉了舒舒的手,帮她按摩手指头与手腕。
实际上并不累,就是熬人罢了。
舒舒被按得舒服,叹了口气,道:“回头要是小松嫁了,我可怎么办?”
小松笑道:“福晋放心,奴婢不嫁,就在福晋身边侍候着。”
小棠看了小松一眼,道:“福晋,正要跟您说呢,有人跟奴才打听小松的亲事……”
舒舒转过头去,好奇道:“哪家?”
小棠道:“两个佐领家的女眷,都打听了。”
舒舒撇撇嘴,这是看上小松,还是看上小松阿玛的爵了?
黑山之前是董鄂家的户下人,早先被彭春借用跟着出征,立过两次战功。
他不但能开户,脱离户下人身份,成为正身旗人,还能有“半个前程”,即拖沙喇哈番,正五品爵,可以传承子嗣的。
黑山当时发妻难产,母子双亡,只剩下一个独女,还在舒舒身边做伴当,也没有了开户的心思。
去年被九阿哥求了过来后,齐锡那边就按照八旗议功规制,给黑山“开户”,并且爵位也落定了。
如今这爵位被盯上了。
谁叫黑山只有一个独女呢,还没有再娶之意,那这爵位就能落到外孙身上,这是一块大馅饼。
小松摇头道:“打听也白打听,我才不会应呢。”
舒舒看着小椿,道:“这些包衣人口,也入府执役半年了,要是有老实本分的人家,就记下来,回头挑丫头、小子可着这些人家挑,拈轻怕重、上蹿下跳的那些人家也记上……”
小椿点头道:“都看的差不多了,下头的人还是本分为主,佐领跟内管领人家,富贵惯了的,就是些心大……”
舒舒对那几家佐领人家印象也不好,先是对小椿挑挑拣拣的,现在又盯上小松。
小松阿玛是有爵不假,可家里还有个春林在呢……
如今就是装糊涂,想要找机会占便宜罢了……
感谢白银盟主大大,加更放在明后天。
作者有些低烧,今天就先到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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