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阿哥陪了四阿哥小半天,也有些乏了。
送走了四阿哥后,他就回了正院。
舒舒下午睡足了,现在还不困,正百无聊赖,在次间歪躺着琢磨过节的事。
核桃坐在旁边,手中剥着松子。
最近一段日子,舒舒爱吃这个。
每天都要吃上一小盅的松子仁。
舒舒抓了一把松子仁,嘴里喷香。
虽说他们这里是皇子府,看似开府了,可是因为分例是内务府供应,所以连带着过年的一些预备,也是内务府那边的人安排了。
例如过几日挂年画什么的,就还是从宫里的规矩,腊月二十六才挂。
除夕当晚,有蒙藩宴,到时候除了在京轮班的蒙古诸王、贝勒、贝子、台吉外,还有陪宴的内大臣、大学士、上三旗都统、侍卫等,皇子阿哥们也要陪宴。
等到宴席散了,九阿哥才能回来跟她守岁。
她这边还好,有阿牟作伴,十福晋那边就不好了。
她打算请十福晋过来,与她跟阿牟一起用饭。
等到宫里的宴散了,再让她回去。
听到院子里的动静,晓得九阿哥回来了,她看了眼座钟。
已经亥初二刻了。
出去了整整三个时辰。
小棠被传过去园两次,回来也说了缘故。
舒舒并不算意外,毕竟那位雍正爷可是出了名的“事必躬亲”,当皇帝当的将自己累死了。
只是,她可不想九阿哥“近朱者赤”。
还是要张弛有度才好。
就像今天制粉这件事,他们吩咐下去,谁还敢糊弄不成?
选个妥当人盯着,也会好好的做出来,非要自己跟着熬,没有太大意义。
九阿哥回了屋子,简单梳洗了,直接在次间炕上歪了,吐槽道:“四哥太较真了!真是的,要是凡事都要爷亲自盯着,爷宁愿什么都不张罗,还省心省力呢!”
舒舒给他倒了一杯热牛奶,道:“就是,爷一直不回来,我还担心呢,外头起风了,夜风也冷……”
九阿哥接了牛奶,三口两口喝了,摇头道:“怪不得四哥饭量不小,还不长肉,都是劳心累的,方才那情形,不情不愿地走了,要是爷开口陪着,估摸四哥就直接歇前头了!”
他才不留客呢,陪了三个时辰,正襟端坐,累得他腰酸背痛。
他侧过身,对舒舒道:“帮爷揉揉膀子,坐得脖子都僵了!”
舒舒就上手,揉了揉肩膀,也帮他捏了捏脖子。
九阿哥舒坦地叹了口气,道:“往后咱们跟四哥还是保持距离,要不然指定被他拉去做苦力!”
舒舒手下不变,心里却佩服。
九阿哥这话说的还真没错。
史上的十三阿哥,就是为了他的亲亲四哥给累死的。
九阿哥性子散漫,也没有十三阿哥那种“士为知己者死”的义气。
四阿哥抓他做苦力的话,他只会想法子偷懒。
到时候,说不得历史就校正回去,继续兄弟相看相厌的情景。
可以亲近,却不用亲密。
舒舒就道:“随爷,爷身体为重,真要为了这些累着了,我也宁愿爷什么都不做……”
她这样干脆,九阿哥反而犹豫了。
他转过头来,看了舒舒一眼,迟疑道:“四哥上心的都是正事,爷要是跟着好好干干,说不得往后爵位也提一提。”
舒舒道:“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要是往上看,那什么时候是头?不用太强求,还是随心就好。”
九阿哥看着舒舒的肚子一眼,道:“那咱们二阿哥没有爵位怎么办?”
舒舒摸了摸肚子,道:“没事,我多给他私房银子,他要是想要爵位高,就自己挣军功去,要是懒得挣,就当个富家翁,宗室里早就分了三六九等,也不是一家如此,要是都不平,那就自己上进……”
九阿哥道:“爷这要当阿玛了,倒是佩服起安和亲王,想想还真是牛气,战功不断,凭着一己之力给儿子们挣了几个郡王帽子……”
安和亲王岳乐,跟三继福晋赫舍里氏总共有四个嫡子立下,当时除了一个世子之外,其他三人封了两个郡王、一个贝勒。
安亲王府,在当时还真是炙手可热。
舒舒摇头道:“过犹不及……”
现在如何呢?
亲王世子降袭为郡王。
其他三子除了保留一个郡王外,其他两人降为贝子。
就在去年,其中一个贝子还被革爵,成了闲散宗室。
九阿哥凑到舒舒耳边,小声道:“汗阿玛有些不厚道!”
这些话,也不是
舒舒捏了捏他的手,轻声道:“也是没有法子之事,想要政令通达,就要限制宗室王公权力……”
九阿哥摸着下巴,道:“那限制到哪一种地步呢?”
他以后也是会成为宗室王公的,自然希望少些束缚。
舒舒想到一句话,“枪杆子里出政权”。
八旗的权利格局,实际上也是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