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贝勒府。
当天也得了消息。
三贝勒过来正房,眉头皱得紧紧的,跟三福晋说了此事。
三福晋心里也不舒坦。
即便与福汉、福海情分寻常,那也是她的兄弟,也是她儿子的舅舅,如今军流了,说起来也不好听。
加上公府那边还没有分家,其他兄弟难免也会受到影响。
“皇上怎么想的?”
三福晋小声嘀咕道:“这也太偏着那边了吧?”
即便她晓得是非对错,可人都有偏颇,还是希望事情有转机。
尤其是齐锡亲自扶灵北上,这就是还念着骨肉情分,谁晓得是不是转圜了心意?
原本还想着等他回来,再去游说一二,没想到这个时候结案。
齐锡不在,增寿这个新公爷也不在,竟是宗人府随意决断了。
三阿哥看了她一眼。
虽不想承认,可是老九这一年来确实比他体面。
汗阿玛如此偏颇,未尝没有这方面的缘故。
不过他嘴上并不承认,皱眉道:“浑说什么,‘头发长、见识短’,汗阿玛这是对公府的保全,是念着岳父的功劳……”
“啊?”
三福晋有些糊涂,道:“这样念的功劳?怎么看不出来,大哥直接降两等袭,二哥、三哥直接流了?”
要是恩典的话,不是该大哥原级袭替么?
要知道自己阿玛除了一等公在身外,还有两个“半个前程”在身。
本来可以直接另指一子袭替。
或者直接加到原来的一等公上,大哥就应依旧袭一等公。
结果就因为“老疾”,两个“半个前程”直接削了。
大哥也降袭。
而且阿玛还没有谥号,也没有赐经被。
因这个缘故,外头还有些猜测,怀疑阿玛是乌兰布统之战的时候有什么大罪,身后事才这样简薄。
三阿哥道:“这爵位连着前朝,到时候要在朝廷排班的,舅兄年岁在这里,也没有军功,直接领了一等公排班在前,让其他老辈公侯怎么办?”
三福晋却没有被他绕进去,道:“大哥也是将三十的人,哪里还小了?这些年娃娃王爷、娃娃国公都有,他这一比,已经是年岁顶合适的了。”
三阿哥带了不耐烦道:“反正就是汗阿玛的恩典,福汉、福海两个搅屎棍要是没有重判,那就是几十板子的事,到时候允赎,就什么事也没有了……然后呢,留着他们在京,公府那边往后还能消停了?外头的爵位抢了一回,抢不到;那家里的呢?还有其他几个小舅子,要是不‘杀鸡骇猴’,跟着效仿,那公府怕是离败亡也差不了多久了,想想阿灵阿家,之前是多么风光,现下如何?”
三福晋一听,就觉得有道理了。
毕竟谁都能看出来,钮祜禄家嫡支现在处境寻常。
阿灵阿得了爵位,可是好像不怎么得圣心。
自从过年时伤病卸职,养了半年了,还没有回去当差。
又因为先头出了两条人命的缘故,钮祜禄家兄弟子侄之间,怕是比陌生人还不如,看着是有些冷清了。
三福晋就点头道:“爷说的对,皇上这样,说不得确实是对公府的保全之心。”
“嗯!”
三阿哥应着,心里有些担心,能预料到,未来二十年,董鄂家的领头羊是齐锡。
董鄂家……
他想起了董鄂家老二房的噶礼,道:“公府跟王伯外家那边往来亲厚么?”
三福晋听了,摇头道:“那边的族伯母性子各色,族兄行事也轻浮,阿玛不喜,继夫人也应酬不来,也就是面子情,本来血脉也远了……”
三阿哥摇头都:“岳父袭爵太早,位置太高,应该学学齐锡的钻营,与那边也跟堂亲骨肉似的,噶礼外放山西巡抚了……”
那是王伯的亲表弟,还是皇父的乳兄弟,往后也可以走动起来……
到了七月,九阿哥就招呼十阿哥,打发一起几个人去收拾新五所的园子。
舒舒就提醒道:“只要干净就好,能不动的就不要动。”
九阿哥不解道:“那是为什么,回头要住一个多月呢,说不得两、三个月,等到中秋凉快了再回来……”
舒舒道:“不是咱们自己的院子,收拾多了,回头旁人住着不自在,只墙纸、窗纱这几样换新的就好……”
要不然的话,倒像是去占地盘了。
之前在西园南所的时候,舒舒也注意到这点。
不给旁人添麻烦。
九阿哥听了,陷入沉思,道:“不行,爷还得跟汗阿玛说一声,回头再修一排院子,要不然是挺膈应的,今年咱们过去,那边有富裕,住着是新屋子,明年没有富裕了怎么办?趁着北园还在营造,拨人过去也方便。”
舒舒不说话了。
她也觉得一家一个院子更干净些。
天热过去避暑也方便。
要不然他们排在中不溜,既不好跟上头的哥哥们争,也不好跟后头的弟弟们争,还真是不上不下。
新五所的院子才叫人收拾好,九阿哥这边就得了消息。
齐锡回京了。
董鄂家这一房承爵的旨意当天也下来了。
齐锡原级袭替。
九阿哥彻底踏实了,当天回来就跟舒舒道:“爷下晌打发人去都统府报喜了,也跟岳母说了,明天带你归宁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