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阿哥跟舒舒嘀咕着:“爷跟你打赌,老三指定是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,舍不得自己掏银子贴补下人,肯定不了了之……”
舒舒听了,记在心里。
这个倒不必苛责三阿哥。
宫人、太监都拿着年俸,也有各色衣料按照等级高低配给。
这恩赏本就是额外的。
给是人情。
不给也是道理。
就是自己这一大方,不小心又坑了三阿哥一回。
还真不是故意的。
总不能顾及他,让身边人挨冷受冻的。
宫里的规矩在,吃穿用度都有体面。
除非主子赏赐,否则服侍的人也不许皮毛上身。
次日,整个随扈队伍都是休整,没有行程安排。
十阿哥、十三阿哥吃了早膳就过来了。
今日,大家要一起逛盛京城。
舒舒与九阿哥坐马车,十阿哥与十三阿哥骑马相随,身后是十个侍卫,五十护军。
没有弄什么微服私访。
舒舒的马车就是内务府提供的,符合自己皇子福晋的朱轮马车。
九阿哥兄弟三人,穿着常服,可也系了黄带子。
他们主要是逛街。
因为想要采买些皮子,回去送人,大家直奔城里最大的皮货行。
铺子叫“赏衣阁”。
名字大气,五间的门脸也气派。
马车刚一停,里面的掌柜的就得了消息,恭迎了出来。
瞧着几位腰间的黄带子,侍卫护军俱全的。
掌柜的也不敢含糊,带着千道:“奴才程富见过几位爷,给几位爷请安了……”
十阿哥听着这话,带了好奇道:“你是哪个府上的奴才……”
掌柜的躬身道:“奴才是康亲王府的户下人,奉了王爷吩咐,在这边打理王府的铺子……”
九阿哥正好下马车,听了这一句,就觉得有些堵心。
他正琢磨,要不要再上马车,换个铺子。
舒舒已经挑了帘子,准备要下车。
掌柜的看了一眼,认出人来,忙趋步向前道:“原来是小姑奶奶到了,奴才程富,给您请安了……”
舒舒扶着九阿哥的手,下了马车。
看到来人,她笑了出来:“原来是程富哥……”
掌柜的忙道:“奴才不敢,您直接唤奴才名字就是……”
原来这是康亲王椿泰的奶兄,舒舒小时候常见的。
就是那个时候这掌柜的还是半大少年,如今也留起胡子,看着老成不少。
舒舒又去抬头看匾额,眉眼弯弯,心情大好。
掌柜的奉承道:“还是小姑奶奶当年取的名字,这名字起的好,买卖旺,这铺子也立起来了……”
九阿哥在旁,越发堵心,却不好在弟弟们面前表现出来,只能强忍着。
舒舒见九阿哥又犯病,拉着他的袖子,笑着说道:“是我六岁的时候想的,当时姑母想要将这边一个酒楼改成皮货行,就开玩笑让我来起名字,我哪里懂得这些,就胡诌了个,没想到姑母选了这个……”
六岁……
是康亲王太福晋开的铺子……
九阿哥心里舒坦了一些。
他也不是那种小气人……
十阿哥在旁,听明白这铺子渊源,就吩咐孙金:“既是亲戚家的铺子,就先可着这边采买,也是方便些……”
这是想要卖人情,又怕舒舒不好意思开口,才越过她吩咐孙金。
孙金机灵着,也明白缘故,立时躬身应了。
舒舒觉得如此也好。
这次采买的大头不是下人的成衣,而是他们几人的走礼。
十三阿哥这边的不多。
他之前在围场得了皮子,就差不多了。
主要想要些好的皮料,给章嫔做寿礼。
章嫔今年三十,是个整生日。
十阿哥这边,人情要多些。
外头姻亲家的孝敬,还有蒙古那边送亲的长辈,年底也要到京。
舒舒这里,更是大头。
除了几位长辈尊亲,还有姻亲族亲家。
之前出嫁受了不少馈赠,也要借着年节走礼什么的,回送一些。
舒舒也不同掌柜的客气,道:“几位爷都是财主,伱只管把好的存货都拿上来……”
掌柜的应了,就嘱咐人去库房抬了几口箱子出来。
都是硝制好的皮料。
以貂皮与狐狸皮为主。
貂皮以黑貂为主,剩下的就是貂,难得的是还有几卷貂皮,是雪貂与太平貂。
雪貂不用说,颜色雪白,没有杂色。
用来做领子、镶边都是上等的。
太平貂是绿色,这个寻常可遇不到。
因为十三阿哥预备的寿礼,大家就让他先选。
他一眼就看中了雪貂皮。
可是想到舒舒,有些犹豫。
这雪貂皮不多,总共只有四卷。
加起来,就是一件衣裳的量。
他望向舒舒:“九嫂……”
舒舒的视线也落在雪貂上,心下跟着一紧。
一时之间,倒是犹豫着该不该截胡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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