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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14章 陈庆发迹之谜(2 / 2)

“倘若没有水泥可用,一月之间能修筑出占地十亩的供暖火道吗?”

“船队带回来的良种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腐朽败坏,所有的付出和努力全部化为乌有!”

陈庆握紧了拳头:“而今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。”

嬴诗曼终于忍不住,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
“夫君今天怎么格外多话?”

“你是怕我不舍得工坊里的玻璃吗?”

王芷茵坏笑着打趣:“啧啧啧,陈庆可是一心为公的朝堂重臣。”

“咱们都是头发长见识短,心眼又堪比针尖的小女子。”

“人家从来不操持家业,用起家中的东西来自然心生亏欠。”

“姐姐,他这是拿大义挟持你呢!”

“就不给他用!”

陈庆忍不住老脸发红,狠狠地瞪了她一眼:“关你什么事,哪凉快哪待着去。”

王芷茵更加起劲:“呦呵,还恼羞成怒了!”

“你可知我们为了攒下一份丰厚的家底,给陈家光耀门楣,付出了多少辛劳?”

“而今轻飘飘几句话,就想一股脑把所有玻璃打包带走。”

“陈庆,你亏心不亏心?”

嬴诗曼回头用眼神制止对方。

“夫君想要尽管拿去用吧。”

“另外再吩咐一声,让工坊增加产出,总不能误了朝廷大事。”

“还有别的东西短缺吗?”

陈庆晃了晃脑袋:“仅玻璃一样足矣。”

“多谢夫人。”

嬴诗曼笑得合不拢嘴:“你谢我做什么?”

“难道真如芷茵所言,觉得亏心了?”

陈庆老脸一红:“也不是亏心,就是……”

嬴诗曼娇媚地白了他一眼:“行啦。”

“还有别的事吗?”

“没事忙你的去,别打扰我等的雅兴。”

陈庆用力点头:“诶,为夫这就去玻璃工坊一趟。”

他没走出多远,嬴诗曼和王芷茵两人笑得花枝乱颤。

王菱华摇了摇头:“还笑。”

“父皇心中一直对玻璃工坊割舍不下,白白让你们占去了天大的便宜。”

“暖房建在皇庄之中,最后多半是笔糊涂账。”

嬴诗曼止住笑意:“糊涂账就糊涂账吧。”

“难得陈庆想做正事,又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。”

“我还能拦着他吗?”

王菱华偏过头:“你倒是大度,那可都是你的心血。”

嬴诗曼摇了摇头:“内务府能有今日,同样是陈庆的心血呀。”

“他与我皇兄志同道合,心怀天下。”

“历经无数波折才走到这一步,谈何容易?”

王菱华叹了口气:“你说得也没错。”

嬴诗曼感怀地说:“先前内务府曾发生过一次惨祸,死伤数十人。陈庆回家后茶饭不思,跟我说这个世道当真可怕。”

“伤风冒寒会死,旱涝天灾会死,战祸纷乱会死,遭逢盗贼抢掠会死,遇到贪官污吏会死,匈奴入寇还是会死。”

“仿佛稍微有个风吹草动,就有大把人无声无息地死去,化作一具具枯骨。”

“不该是这样的。”

“人命岂能贱如草芥?”

“但想改变这个世道,他就要自已来当刽子手。”

“本该因天灾战祸而死的人,被他送进了深山开矿,送到了工坊劳作。”

“冻死饿死厮杀而死,变成了砸死、烫死、中毒伤重而死。”

王菱华不禁动容,下意识问道:“然后呢?”

嬴诗曼淡笑着说:“陈庆说,有个三五十年,总能有所改观。”

“往后的世道,不会无缘无故再死人了。”

“皇嫂,陈庆虽然平日里没个正形,但他与皇兄一样,心中是有大志向的。”

“我帮不上他别的,但力所能及之处,总能帮衬他几分。”

王菱华深有感触,点头说:“父皇和母妃真是慧眼如炬,为你指的这门婚事看来正合你的心意。”

嬴诗曼羞赧地垂下头:“也不能这么说。”

“凡事眼界放宽些,别总盯着他的错处,陈庆身上也有可圈可点的地方。”

王芷茵翻了个白眼:“你就惯着他吧。”

“不信咱们打个赌,最多半个月,他一定惹出祸来。”

相里菱主动请缨:“我刚才苦思许久,要让种子寒冬开花结果没那么容易。”

“不管冷了、热了,一时疏忽就会酿成大祸。”

“此事非得家父亲自出手不可。”

嬴诗曼催促道:“那你去令尊府上走一趟,请他全力协助,勿使夫君的苦心白费。”

——

世事一向是好的不灵坏的灵。

陈庆从宜春宫出来,半途上遇到了赵崇。

始皇帝吩咐将汤谷划归内务府处置,对方不敢马虎大意,罗里吧嗦讲了一大通。

土地的划分,人员的安排,如何防备刺客借机混入其中。

赵崇的担忧不加掩饰,就差没明说怕陈庆在果蔬中下毒了。

“老赵,知道本侯最烦你什么吗?”

“心思太重,心眼太小。”

“罢了,汤谷我不用就是。”

陈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。

赵崇赔笑道:“侯爷误会了,事关宫中饮食,在下岂敢马虎。”

“啧。”

“不用又不行,用了你又怕这怕那。”

“算我欠你的。”

陈庆指了指旁边的酒肆:“来来来,去那边分说清楚,以后别拿这事烦我了。”

二人落座后叫了壶好茶,又让伙计上几样小菜。

日暮时分,宾客络绎不绝地涌入,喧嚣吵闹。

伙计忙得脚不沾地,给各桌奉上饮食酒水。

陈庆拿起筷子,一边吃一边聊,对赵崇的要求如数答应。

“多谢雷侯宽容大度。”

“在下实在是职责在身,不得不谨慎小心。”

赵崇得到了满意的答复,笑着作揖行礼。

“你等等。”

“别说话。”

陈庆耳中听到楼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字眼——代郡。

“尔等可知那位权势显赫的……未发迹时在代郡做的是何等营生?”

“嘿,说出来你们都不信!”

“他是个卖沟子的!”

“说是什么经营铜铁铺,屁!”

“一介草民,无权无势干得了这买卖?”

“他早年卖冰水才攒了几个钱,开得起铺面?”

“你们再想想,他凭什么混得风生水起的。”

陈庆忍不住抬头,玩味地打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
赵崇面色冷肃:“楼上说的是……”

陈庆放下筷子:“不是本侯还能是谁。”

“老赵,投桃报李的时候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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