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掰开宋微月嘴唇,看着瑰色潋滟的红唇张张合合,竟没出息地喉结滚动。
少年温热的指腹按着她柔软唇瓣,温度灼烧起来。
宋微月抬头看他,像被针扎刺到了,下意识低头避开视线。
“你自己看看,你的唇舌也是红的。”她笑了一下道,“这是嚼食槟榔的特性,它会染色。”
盛黎昕碰了一下嘴唇,再看周围其他嚼食过槟榔的人,才意识到宋微月说得是真的。
宋微月道:“吃过洗漱一下便好了。”
可眼下水源稀缺,大家谁也舍不得,只能顶着一张大红唇继续赶路。
然而面对越南下越毒辣的烈日,槟榔的解暑效果也只是杯水车薪。
在又两个在外面骑马的镖客倒下后,就连马匹似乎也不堪重负。
可是商队里的人算计了一下剩余的水量,连给人饮用都不够,更不用说马了。
盛黎昕想,这要是在西北,还能换成骆驼,可眼下是遭遇干旱的南地。
岭南向来以湿热多雨出名,今年却旱涝不断,可见已是多事之秋。
宋微月想了想道:“当务之急,是去寻找水源。”
盛黎昕道:“依你之见,该如何找寻?”
她掀开马车帘子,正好远处看到废弃的农田上方低压压地飞过一群蝗虫。
“我们顺着蝗虫的方向去找。”她吩咐道。
盛黎昕点头,便传令下去。
其他人,包括司家人在内的司柏恒,就觉得奇怪了。
蝗虫是干旱时才会出现繁衍的产物,怎会有水源显现?
“这不符合常理吧?”他不由得提出质疑。
不怪司柏恒心生疑窦。
他认为妹妹宋微月从小在后宅长大,对农忙之事一窍不通。
宋微月却懒得多解释。
这么热的天气,多说两句话都觉口干舌燥,浪费口水。
盛黎昕扔下一句:“你要是不想去,可以自寻出路。”
司家人听后哪儿还敢吭声。
他们还指望着商队的食物过活呢。
不过司柏恒后来反应过来,也觉得这样四处兜圈子挺好。
照他所想,还不如干脆就这样跑了自占一个山头村落为王。
要是真去岭南之地流放,还得白干苦役,不再是自由之身。
但因有差役在场,这些念头司柏恒也就只敢在脑海里想想。
毕竟,他这个想法很大逆不道。
他们一行人沿着蝗虫群追过去,夜间停在山野中休顿。
实在没有水源了,宋微月便下令杀一匹马,放血给众人喝。
“不过,要把马血加热煮沸,去一遍细菌。”她叮嘱道。
大梨她们架着盛满马血的大锅去忙活了。
晚餐十分丰盛。除了马血外,还有烤好的马肉。配上干蒸米粮。
司家众人看着马血面露难色。
司柏恒试着喝了一小口,结果差点吐出来。
“这味道……也太腥了。”
“吐出来也给我咽下去。”商队领队翻了个白眼道,“你可知外面现在多少人吃不上饭。”
盛黎昕一开始还担心她不适应,但宋微月端起一大碗马血便痛快一饮而尽。
“你倒是不怕腥味。”他道。
宋微月喝完抹了一把嘴,嚼了两颗槟榔祛味,边道:“现在非常时期嘛。你看外头难民,吃人肉、喝尿的都大把。”
盛黎昕其实倒还没亲眼见过这些事情。
因为这一路上他们都远离村庄。
宋微月道:“等再往南边走一些就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