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年,是大夏王朝百年难得一遇的灾年。即使皇上下旨赈灾,亦收效甚微,根本控制不住粮价上涨的速度。
毕竟商人重利,也不会管百姓死活。
“听说皇上盛怒,在宫里砸了好几个花瓶,还杀了两个臣子。”盛永年下朝回来,长叹一口气。
自从上回与徐锦巧说不通,他就极少和徐锦巧提起朝政之事,只偶尔在家宴时会与司微月提及。
“哦?”司微月挑眉,淡淡道:“皇上脾气不好,近日你可得小心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盛永年一脸郁闷,听到她这关心的话语,却是心中微暖。
这个时候,家家户户都缺粮。
侯府不缺,因为司微月有先见之明,之前整整囤了上万斤大米粮食,堪比粮商。
这么多大米,司微月全要运出去布施,难免惹人眼红。盛永年特地将此事禀报圣上,陛下龙颜大悦,直接让他派一支禁卫军负责护送。
最让盛永年高兴的是,皇上身边的座下大太监徐悦私底下同他透露,此事要干得漂亮,为百姓办了实事,皇上自会抬举他,许他升官。
是个男人都想升官。
盛永年此前虽然咸鱼,一直被母亲诟病不上进,但不代表他不想往上爬。
骤然得知此等好消息,他中午回家都多吃了三碗米饭。
今日他是在韶光院这里与徐锦巧一起用饭。
徐锦巧见他吃得急,忙给他夹菜道:“你慢点吃,小心噎着了。”
盛永年擦了把嘴,吃到一半才想起来问:“夫人呢?她可在府中?”
徐锦巧瞪了他一眼,有些不满道:“你打听她作什么。”
一旁的下人恭敬回答:“夫人一早上就出门去附近京郊布施去了,二少爷担心她的安危便也跟了过去……”
“哦,这样。”盛永年点点头,继续埋头扒饭,“那真是辛苦他们了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啊。”徐锦巧觉得荒谬,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道:“你难道没发现,功劳都被他俩抢去了吗?”
盛永年不以为然。这两人一个是他正妻,一个是他亲弟,能抢他何功劳?
反正只要他们作出成绩了,他照样能获得皇上赏识升官。
“我们是一家人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”他反过来训诫徐锦巧道,“巧儿,你要明白,有时候做人不能太自私。”
徐锦巧:“……”
她是真觉得盛永年是个大傻子。
侯府免费布施米粮这件事唯一的利益就是名声,可盛永年却不知道去争,拱手将其让给了他二弟。
还有那司微月,竟然瞒着所有人偷偷囤了一万斤粮食!一万斤粮食那得花多少钱啊,她仗着自己是主母就偷偷悄无声息,不显山不露水,以为自己能在关键时刻一鸣惊人?可笑。
徐锦巧越想越不甘心,气道:“凭什么司微月能花这么多钱买粮布施,我开个酒楼卖酒,多的粮食都不及她百分之一……”
盛永年道:“那你们能一样吗?她这是做好事,为母亲和侯府积德。”
徐锦巧:“……”
长安,城郊宁乡县。
县门口满满当当挤满了人,排队的队伍弯弯绕绕,都快到对面河畔了。
路边搭了一个临时的雨棚,炊烟袅袅,飘来阵阵米香。
司微月扎着妇人发髻,一身寻常短打穿着,正与盛黎昕在前面忙碌着给灾民盛粥。
“别急!大家都别挤,有序排队,慢慢来,米粥人人有份……”烟雨在一旁帮着吆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