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沈星乔严查严打中军营赌博之事时,京城已然热闹非凡,于街市上,贩夫走卒的笑脸愈多,在店铺里,掌柜小二的招待愈恭。
只因临近宁和帝万寿诞,藩王外邦、各州官员都带着许多奇珍异宝、寿礼贡品,在紧赶慢赶下到了肃阳城。
这些一下子涌进来的客人,很快便受到了平头老百姓的喜爱,毕竟于他们而言,这些远道而来为皇帝祝寿的客人,那简直就是行走的钱袋子。
宁和帝年近花甲,枯木黄花之年,却沉迷起骄奢淫逸的生活来,因此这几年的万寿宴是越办越大。
作为万寿宴的总管,户部尚书梁温寰为讨好宁和帝,精心策划了这一场万寿宴,其国库所支出自然巨大:
从开始固定的二十万两纹银,累至后来五十万,及至今年逾越百万,从此处便不难看出,今年的万寿宴之热闹定然非往昔可比。
余外,他还提议宁和帝,召令京外三品及以上官员进京贺寿,此举得到了宁和帝的支持,但遭到了太子和内阁次辅等臣工的反对和阻拦,因而并未办成。
即使如此,各地藩王宗室拖家带口地回京贺寿,加之各州二品及以上的官员也是不少,这还不包括某些乞骸骨还乡养老的官员等。
而从四面八方进京贺寿的外臣则是更多了,比如高丽大臣率部众三千入京贺寿,有如南平国国使率部众三千进京上贡,等等。
一辆简朴无华的马车内,摆放着一张矮小的案几,其上摆着一只黄铜瑞兽香炉,袅袅白烟缭绕在车内,似是随着车帘和窗帘摆动送进来的光摆动。
左侧车位上,朔州牧李麟握卷端坐着,文气斐然,其对面正是李长浩,作为官员子弟,他暂时告了北阳的假,陪着父亲来到肃阳。
他撩开帘子,目光向外打量,经过喧闹繁华的街市,不由生出敬佩,“爹,这京中繁华果真非北境可比,难怪世人向往此地。”
李麟放下书,露出那张儒雅端方而不失威严的脸来,不想吐出的话语却迥异非常,
“京城达官贵人许多,规矩礼法森严,你所言所行都收敛些,不要给老子惹出麻烦来,否则老子可不会替你处理。”
李长浩闻言,郁闷地伸出手指抠了抠自已的耳朵,语气不耐道,“知道了知道了,您都说多少次了……”老头子就是烦,也不知他为何总是怕这怕那的……
见状,李麟拿起桌上的书本往他脑袋就是一个暴打,吹胡子瞪眼睛斥骂一句,“老子不是清楚你为人处事,需要说这么多次?给老子老实些!”
“是,知道了……”回答有气无力,不甚正经。
他又是一本书拍了过去,“认真些!”
李长浩没有躲开,由他打了过来,脑瓜子疼疼的,但无甚大碍,见父亲升起,还是正色保证,“是!儿子明白了!”
李麟咂了咂嘴唇,放下书本不再看他,撩开帘子往北边的方向望去,那是皇城的位置。
肃阳,他又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