豺乃祭兽,草木黄落,蜇虫咸俯,宁和十一年·九月十六日,霜降至。
秋尽百草枯,霜降蝶飞舞,深秋时节,寒露成霜,凝结在枯枝败叶上,白绒绒的像一层幕布,直到初阳升起,才被晒得蒸干。
安北将军府,后院书房里。
沈星乔那头刚走,周清月便来到书房进入备考状态,可心中挂念占据上风,哪里能容许备考之事插入半分呢。
诸葛济见自家徒儿呆然若失、长吁短叹不知多少次后,她终是忍不住劝了劝,
“清月可是挂念星乔?不若今日先休息一番,看你眼底的黑眼圈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人打了!”
今日辰时用早饭时,便听白术和顾晟各自提了一嘴,说是她这个徒儿卯时未到就到书房了,她便猜到那是相思之果。
谁知来了才知有多严重,她这徒儿那小脸上全是失落,毫无笑意的模样哪里看得下半分医经,她想在她来之前,定然也似这般怅然如失。
周清月回神,伸手摸了摸自已的眼底,摇了摇头微笑,“师父我无事,暂时还不困顿,不用担忧我。”
诸葛济点点头,“星乔只是到肃山十日,很快便会回来,清月该打起精神,早些习惯才是,医考可没多久了,清月想要速成,还需抓紧时间。”
见她担忧,周清月也连忙保证道,“师父,我明白的,定不会令您失望。”
诸葛济还是担忧提议,“嗯,午饭无需多久便至,饭后你回房休憩一个时辰,如此有精神气备考不是?”
她笑着乖巧点头,“是,师父,我会的。”话落垂眸捏起书本,但视线却投在腰间那“武”字玉佩上,思念渐远。
嘭!一声震耳巨响,从高台上飞下一个高大壮实的青年汉子,转瞬便倒在黄土地上,疼得龇牙咧嘴地大叫起来。
李瑭见状叉腰勾起嘴角轻轻耻笑,“方才是哪个千户说是一个单挑十个的?连我都打不过,还想单挑我们将军,真是给你能的,咋不上天去?”
嘲讽结束后,继续勾着手指对台下那一百几十人说道,“都别磨磨唧唧的,也别说我欺负你们,干脆直接全上,我比你们更想知道,究竟能不能一个打二十个!”
见状,站在高台边缘的沈星乔和韩炜二人小声交谈着,“你看李瑭,在北境时可不见他如此模样!”
韩炜煞有其事说道,“将军说的在理,阿瑭有些不知收敛了,我回去就教训他,保证他下次不敢在将军面前张扬!”
见他眸子紧抓着李瑭不放,沈星乔心里很不是滋味,又止不住腹诽,行行行!你行,你俩都行,就我跟阿舒分隔两地是不是,哼!
少顷,韩炜也不见她搭话,侧头看向才知他家将军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,似乎还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。
难道不舍得姑娘?照将军那惧内的架势,这模样十成十保真,只是这愤愤然是何意思,想不通他还是小心翼翼吱唤一声,“将军?将军?”
闻言,沈星乔才察觉自已失神,握拳放在嘴边,“咳!韩亲卫有事?”
“无事,”韩炜忽觉这两个字有些烫嘴,连忙改口道,“不对,有事地,阿瑭说要单挑这群世家子,您要是再不阻止,估计他就这么干了……”
沈星乔目光看去,李瑭叉着腰来回在高台上,那模样与那群世家子方才的挑衅并无太大不同,只不过一群没实力,一个有实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