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画,毫无价值。”
芬奇的神色一瞬间就黯淡了下来,他举着画笔的手无力地垂落,但仅仅是一瞬,他就恢复了先前的笑容。
“但即使外人看来无价值的东西,在我眼里依旧是美好的,对我来说,我的画就是有价值的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洛双隅笑道,银狼听出了他话里的敷衍。
“画的很好,这幅画可以卖给我们吗?”
银狼问道。
“当然可以送给你们,它不值钱,值钱的只是你们对这幅画的喜欢而已。”
芬奇摆了摆手,刚要将画纸卷起,却被银狼拦住。
洛双隅的手轻轻在纸上一敲,画就消失在画板上。
“真神奇。”芬奇啧啧道。
“还有剩余的房间吗?”
“我看看啊……12号房还空着,您看可以吗?”
“不过是单人……”
“可以。”
洛双隅麻利地将钱扫了过去,芬奇递出了菱形如吊坠般的钥匙。
……
菱形如吊坠般精致的钥匙在少年的腰间摇晃着,丹恒躺在床上,默默地叹了口气。
“虽然就任时间不多,但至少有了一个合理的身份。”
一切,还要从被那个如同噩梦般缠着他的男人讲起。
丹恒离开了故乡,在宇宙漂泊了许久,他首次搭上的飞船是巡海游侠的舰船。
很可惜,在历经虚无星域的时候,他们嚷嚷着要去找什么第九机关,丹恒并不愿意干这些浪费时间的事情,很快就被抛下,虽然没有和他们同路,但至少他得到了一艘可以进行星际跃迁的小型单人飞船。
这是巡海游侠的一位出手阔绰的仙舟人送他的,丹恒庆幸这名仙舟人不是来自罗浮。
否则的话,那名仙舟人就不会这么好声好气地和他说话了。
很可惜,丹恒开着飞船行进了大约十个星球,那个如梦魇般的男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,他举着一把支离破碎的断剑,口中喃喃着什么鬼话,不由分说地就对丹恒展开了攻击。
一番缠斗之后,丹恒杀死了这个男人,飞船的动力引擎也在打斗中被毁掉,丹恒无奈地将男人的尸体丢进了太空之中,缓慢地在宇宙里前行。
失去了跃迁,这艘飞船又没有足够的食物和休眠舱,丹恒很快就陷入了走投无路的境地,索性悲悼伶人虽然是苦修的旅人,看丹恒面相似乎年纪不大,便在经过时回应了丹恒的飞船所发出的求救信号,将他接上了船。
仅仅是第二个月,丹恒整个人几乎要抑郁,悲悼伶人拉着他一起苦修,感受世界的苦与悲伤,丹恒本来不是很悲伤,在一飞船的神经病中,即使是他意志坚定,也有些扛不住了。
直到那个持剑的男人再次出现,丹恒居然有些庆幸。
随后就是很熟悉的戏码,男人似乎根本不是想杀死他,而是将悲悼伶人的船毁掉之后,接了他一枪,再次死去了。
但丹恒这次学乖了,提前联系好了公司,给公司发送了求职信息,很快公司的船就将他接上。
丹恒,公司普通D级护卫,入职三个月因为毁了三艘运输船而被开除。
当然,还是有关于那个持剑的男人,只是丹恒早就已经习惯了。
“没被通缉,算是万幸。”
丹恒想了想,还是将床单和被子扯到了地上,似乎这样睡觉更安心一些。
但窗外景色正好,饶是他也有些睡不着,便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,开门出去。
一头的白发出现在了他的眼帘,一阵恍惚之中,丹恒似乎看到了一个苍老的面庞和绛紫色的瞳孔,只是男人转过身来,样貌令他有些熟悉,但与记忆中的绛紫色瞳孔截然不同。
记忆中白发的故人很多,丹恒不清楚他是不是其中之一。
因为所有人的脸都看不真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