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元振愣了一下,道:“拿……拿什么?”
崔耕不耐烦地说道:“废话,张县令囚车的钥匙呗。”
“你休想!张巡乃朝廷钦犯,怎能随意释放?”程元振连忙后退,一脸惊慌地道。
“那可由不得你了。”
崔耕使了个眼色,道:“搜他的身!”
“是嘞!”
凌十三大吼一声,冲着程元振就走了过来。
程元振赶紧冲着万骑兵,道:“拦住他!拦住他!莫让这大个子过来!”
崔耕却抽剑一摆,道:“我看谁敢乱动!”
“这……”
一边是越王,一边是程元振,万骑兵们犹豫了。若是李隆基有令,那没啥说的,前面纵然是刀山火海,也得往前冲。
但问题是,现在下命令的是程元振,大家面前的是崔耕崔二郎。
大家可都明白,越王名震天下,靠的是脑袋,他本身却是手无缚鸡之力。万一真的打起来,越王伤着了算谁的?甚至……越王为了诬陷他们,自己伤了自己怎么办?
李隆基为了讨回纥王子的欢心愿意牺牲张巡,难道就不能为了给越王出气,牺牲自己?
出力不讨好,甚至有抄家灭族的危险,这真是何苦来哉?
所以,他们竟然无一行动,眼睁睁地看着凌十三来到程元振的面前。
程元振持刀戒备,好像一个面对十几条壮汉的无辜少女,一脸害怕的表情,吞吞吐吐地道:“别过来……你……你别过来啊!”
“你就莫挣扎了,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吧!”
“不能交,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,奴婢一定要禀告陛下,治你们的罪。”
“既然软的不行,那就不要怪我来硬的。”
凌十三只听崔耕的话,既然好言好语不听从,那他可不管什么大内总管不大内总管的,一刀将程元振的宝剑磕飞,然后飞起一脚,将其踹翻在地。
这孙子还想挣扎,凌十三正反给了他几个嘴巴。吃疼之下,程元振再也不敢乱动了。
功夫不大,凌十三已经找到了一串钥匙,道:“起来吧,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,你说你咋就那么贱呢?”
程元振受此大辱,满怀怒火却不敢发,委委屈屈,仿佛刚刚面对了十几条壮汉的少女一般。
崔耕接过钥匙,打开了张巡的囚车,道:“张县令,请吧。”
张巡道:“多谢越王千岁搭救,但是……这样干……不大合适吧?”
程元振眼前一亮,道:“张县令不愧是圣人门徒,明白事理。不合适,越王此举何止是不合适啊,简直是违反了朝廷律法。”
崔耕却眉毛一挑,道:“有什么不合适的?张县令,咱们借一步说话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你若听了本王的话,觉得没有道理,大可以再返回囚车,本王绝不阻拦。”
“那……好吧。”
张巡下了囚车,跟着崔耕往外走。
程元振扯着脖子喊道:“为什么要说悄悄话?有什么话不能光明正大的说?越王你……”
啪!
身边的凌十三给了他一个大嘴巴,道“再对越王千岁不敬。我宰了你!”
程元振只得改口,道:“张县令,你可得挺住,不要被某人的花言巧语迷惑啊!有道是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,不死
是为不忠。父要子亡,子不得不亡,不亡是为不孝。你现在纵然受点委屈,来日也定可留下万世美名。一失足成千古恨,再回首已是百年身!”
他一边絮絮叨叨,一边观察着事情的进展。
崔耕和程元振分开人群,来到一个小巷子内,功夫不大,就已然回转。
程元振迫不急待地道:“张县令,你做好决定了没有?你放心,只要你乖乖跟杂家走,就证明你是大大的忠臣一名,陛下明察秋毫,一定会保你安然无恙。就是杂家我,都会在陛
他也是真急了,不断开着空头支票。
然而,张巡却微微摇头,道:“多谢程公公的美意了。不过,下官心意已决,还请程公公勿复多言!”
“你……”程元振恼羞成怒,道:“好你个张巡啊,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。你这个乱臣贼子,定然受尽天下人的唾骂,不得好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