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。
王焊鬼使神差,把相士任海川邀到家中,给自己相面,看自己有没有王者之象。
任海川敷衍了几句之后,趁着吃饭的功夫开溜了。
王焊明白过劲儿来,赶紧命杀手追杀。
任海川想跑路却没有钱,就想在东市表现变脸之术,混点钱做盘缠。
赶巧了,崔耕带着崔芬逛东市,整好遇到了此事,把任海川救了下来。
王焊杀人灭口失败可着急了,赶紧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自己的哥哥王鉷.
王鉷听说了此事后更着急,赶紧命人查,到底是谁出手,把任海川救走了。
尽管有羽林将军的腰牌,可那腰牌却是来自皇宫大内,无法细查。最后查来查去,这一伙子救走任海川的人,如泥牛入海一般,丝毫不见踪影。
这可是涉及到谋反的惊天大案,王鉷不敢放弃,继续命手下详查。
终于,今日有人发现了崔耕等人的踪迹,告知了他。
这伙子人去了张府?
王鉷顿时就是一阵脑补,怪不得这伙子人有羽林将军的腰牌,而且还牵扯到皇宫大内。
以张家的势力,并不难做到这一点。
哎呀,不好!我弟弟王焊刚和张清有了冲突,这伙子人不会是张清安排的吧?
王鉷越想越害怕,赶紧来到张府门前。
张去逸心里有鬼,左拖右拖不肯开门,更加加深了王鉷这个判断。
眼见着人都出来了,王鉷的一个心腹伸手一指,道;“王侍郎您看,就是那几个人,劫走了任海川,错不了。”
“行了,本官明白了。”
王鉷城府颇深,情况不明大情况下,他不会直接找崔耕等人的麻烦。
他紧走几步上前,道:“哎呀呀,张老爷子您怎么亲自接出来了?真是折煞王某人了。”
“哪里,王侍郎乃是国之干臣,小老儿理应尊重。呃……此地并非讲话之所,王侍郎里面请。”
“张老爷子请。”
……
宾主之间各怀心思,言谈话语间非常客气,其乐融融地进了
张府,来到客厅分宾主落座。
张去逸和王鉷分宾主落座,占了正中之位,崔耕等人在侧坐相陪。
略微寒暄几句后,张去逸试探道:“王侍郎公务繁忙,不知您今日前来,到底所为何事呢?”
“唉,下官是向您赔不是而来。”王鉷道:“舍弟无知,前几日在黄五娘家冲撞了令孙。我已经狠狠地惩治过他了,还请王侍郎恕罪啊!”
“哪里,是小孙无行,冲撞了令弟,该道歉的是小老儿才是。”
“是舍弟的不是。”
“是小孙的不是。”
……
二人互相谦让,过了一会儿双方一阵哈哈大笑,似乎前嫌尽释。但张去逸内心之中却是充满了警惕,以他的了解,王鉷是个睚眦必报的人,刚才王鉷的表现,可与他之前的画风不符。
果不其然。
王鉷忽然轻咳一声,道:“听闻张先生有个孙女,其名张落凝,今年年方二八,不仅有着闭月羞花之貌,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。不知可有此事啊?”
张落凝太漂亮了,简直艳名在外。
张去逸对于王鉷的话更加心生警惕,含糊说道:“哪里,小女可没那么出色,只能说将就。”
“张老爷子过谦了。”王鉷轻咳一声,正色道:“您也知道,舍弟今年不过二十二岁,尚未婚配。如果张老爷子不嫌弃的话,你我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如何?”
王鉷今年都四十多了,但是王焊今年才二十多,他这话在岁数上倒是没造假。
在王鉷的想法里,我这是主动释放善意,你要是同意了这桩婚事,就代表你也愿意妥协。
那任海川的事儿就简单了,你偷偷把他弄死,就算完了。咱们两家成了亲戚,对双方都有好处。
但是,张去逸的看法,和王鉷完全不同。
张去逸可不知道任海川的事儿,他更不知道,在王鉷的眼里,这王焊是天下少有的好男儿,配张落凝绰绰有余。
在张去逸的想法里,王焊是什么人呢?王焊是出了名的浪~荡无形之
人,不学无术,贪花好~色,性情暴虐,长得也非常一般,就是给自己孙女儿提鞋都不配!
他暗暗寻思,好你个王鉷啊,实在是欺人太甚,我说你怎么刚才那么客气呢,敢情是在打落凝的主意,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!
不过他虽然很气愤,还是没有准备彻底翻脸的打算,只是微微摇头,道:“不好意思,落凝虽然尚未嫁人。但小老儿已经给她选了一个如意郎君啦。”
“哦?那是何人?难道在张老爷子的心目中,舍弟远不及此人?”见自己主动释放善意被张去逸就这么拒绝了,王鉷的脸当时就沉下来了。
张去逸微微一笑,道:“齐王李子峤。小老儿以为,齐王殿下,却是比令弟要强上那么一些的。”
“我……”
王鉷当时就被堵得说不出话来,他再狂妄,也不能拿自己的弟弟跟李隆基的儿子相提并论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