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诏,太和城。
听完了马家明的汇报之后,阁罗凤的面容开始舒展起来。他哈哈笑道:“吉相高见啊,崔耕果然是打的是降我南诏士气的主意。您不愧是上国宰相,一语就道破了那崔耕崔二郎的心思!”
“国主谬赞了。”吉顼心中也颇为得意,砸吧了一下嘴,道:“其实我年纪大了,百密一疏,还漏算了崔耕的一个用意。”
“什么用意?”
“崔耕根本就没想着和谈,他打算一边用和谈麻痹咱们,一边快速向太和城进军。”
阁罗凤点了点头,道:“有道理。这旬日之间,崔耕已经破了我国二十余城,可见他毫无收手之意。呃……那吉相以为,我方应该如何做呢?”
吉顼眉毛一挑,轻捻银髯,道:“国主又何必明知故问?无非是将计就计而已。”
阁罗凤轻轻一拍几案,道:“好,好一个将计就计!崔耕不是想杀本王的使者么?尽管杀!不是想占本王的城池么?尽管占。我甚是好奇啊……等他见到我方众志成城,吐蕃兵从背后掩杀,再加上爨部的突然叛乱之时,究竟会是什么表情?哈哈!”
……
……
接下来的日子里,崔耕的队伍行进的更加顺畅,营门外也不断有南诏使者的脑袋挂起。
剪短接说,二十日内,崔耕连斩了五拨汉使,兵至太和城下。与此同时,鲜于仲通带领的蜀军到了,两路大军胜利会师。
连
同五诏的兵马在内,现在崔耕的手下足有二十万大军,将太和城围得针扎不透水泄不通。
与此同时,阁罗凤派出了第六位送死的使者。
这次来的人,不是两个,而是一个。其人看年纪在十七八岁,身量颇高,眉清目秀,齿白唇红,满身地书卷气。再配上一袭儒衫,越发显得玉树临风,卓卓不群。
但既是南诏使者,又是汉人,崔耕肯定没什么好脸色了。
他冷笑一声,道:“阁罗凤竟然派了一个小娃娃出使,看来南诏果然无人了!”
那人叹了口气,道:“越王身份高贵,就没必要在在
“口舌之利?我看你才是一张利口!”崔耕阴恻恻地道:“你可知道,上一个这么跟本王说话的南诏使者,究竟怎么样了吗?”
那人耸了耸肩,道:“死了呗。在下有辱祖宗,越王千岁若要向对待前几个使者一样,砍了我的脑袋,某毫无怨言。只是临死之前,有几句话如鲠在喉,不吐不快。”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“越王逼着阁罗凤同意您斩杀南诏使者,实在是大错特错。您没发现吗?他派出的使者皆是汉人,您杀了他们,南诏人对阁罗凤并无丝毫怨恨。相反地,他们认为您并无和谈之意,更加同仇敌忾,要和唐军血战到底。”
崔耕笑吟吟地道:“哦?是吗?如此说来,你是希望本王不要杀你,莫堕
了阁罗凤的奸计了?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那人道:“当初南诏人犯桂州,在下为南诏人俘虏,没有当时就死,已经是辱了祖宗英名了。我只是想提醒越王,您的计策已经全然无用,南诏军的士气不降反升,你得防着阁罗凤那厮狗急跳墙,奋死一搏啊。我这次请求单独出使,就是为了告诉您此事,已免被阁罗凤发觉。”
“哦?是吗?”
事到如今,崔耕对这个小“汉奸”还真有些刮目相看之感,语气缓和道:“你口口声声说辱没了祖宗,你究竟是什么人?”
那人满面羞惭,道:“某……某乃荥阳郑氏之人,原本在桂州都督府内效力。可恨我既手无缚鸡之力被南诏人所掳,又贪生怕死苟活至今。”
“荥阳郑氏?”崔耕道:“你到底叫什么名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