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裕恭敬地道:“其实攻占小勃律国并不算难,我等在小勃律国内应颇多。再者,就是小勃律国内与我等毫不相干之人,也早已厌弃了吐蕃。只要大唐天兵一至,定能将此国拿下。”
崔耕道:“那还有吐蕃人的数万大军呢?”
“吐蕃军倒是有十万人左右,但那些人并不精锐。另外,咱们只要将娑夷水的藤桥斩断,吐蕃和小勃律国之间的联系就完全断了,绝不会有吐蕃援军到来。”
如同吐蕃直接进攻南诏,必须建一座巨大的铁桥一样。吐蕃前往小勃律国,也必须经过一条叫“娑夷水”的大江。
这条江水流湍急,暗礁处处,船只根本就无法通行。当初吐蕃人全力以赴,花费一年时间,才建了一条藤桥与小勃律国连接。
建设难破坏却容易,用不了一刻钟,唐军就能将这座藤桥斩断。吐蕃军再想增援,还得用一年的时间再建藤桥。如果小勃律国派重兵把守此地,恐怕以后吐蕃国只能望小勃律国兴叹了。
所以,唐军只要偷袭藤桥成功,以后就仅仅是对付吐蕃十万大军的问题。而且这些吐蕃人没了援兵,肯定士气低落已极。
听起来的确不难,但崔耕手中的实力依旧不够。
那些吐蕃兵再不精锐也有十万之众,而崔耕此时的可战之兵却绝对到不了五千人,剩下的只能算拿着武
器的平民。
崔耕没办法,只得直言相告,道:“明说了吧,诸位误会我的身份了。我虽然也算大唐高~官,却是越王崔耕,与大唐朝廷水火不相容。另外我现在这些手下……大都是高昌遗民。他们想要依附本王,再次复国。所以,你们找我算是找错人了。不如继续东行,去安西都护府寻求庇护。”
“什么?越王千岁?”薛裕眼前一亮,道:“听说您乃大唐名将,孤身一人,就得了室韦之心,为室韦之王,灭渤海国,解新罗之危,扶桑人望风而逃。那您现在……就不能帮帮我们拔汉那国吗?”
崔耕苦笑道:“哪有那么简单?当时是各种机缘巧合所至,如今可没那个条件。呃……薛裕王子还是再做他图吧,这些礼物你也拿回去,本王无功不受禄。”
……
崔耕本来是打算,把薛裕找来,问问有没有阿布的消息。但刚一开场,就被薛裕苦苦哀求帮着拔汉那复国,也就没心思问了。
薛裕最终也没把礼物收回,和崔耕等人分开,继续往东走。他带的都是骑兵,用不了三天,就能和大唐的兵马接触。
崔耕则继续往西,再走十余日,就可以通过荒原进入吐蕃境内了。
然而,崔耕一行刚往前走了四天,就见后方烟尘滚滚,万马奔腾,有大队的骑兵来到。仔细看那旗帜,不是阿拔
汗的人马是谁?
他们怎么又回来了?
崔耕派出一支人马去迎,功夫不大,薛裕和吕达一前一后,满脸苦涩,被郭子仪引入了中军帐。
薛裕这回跪得更痛快了,道:“越王千岁,您人称崔青天,这回可一定得救我等一救啊!”
“我救你干啥?”崔耕心中一紧,道;“莫非你们和安西军闹翻了?”
“和安西军闹翻了就好了,不管怎么说,大唐朝廷得讲理啊。”薛裕面色惨淡,道:“是回纥人。现在回纥人已经把往东的道路完全切断了,见人就杀,匹马不得东去。恐怕你们绕路吐蕃的道路,也完全无法通行。”
吕达更是道:“如果小的没料错的话,那些回纥人应该是冲着您来的。现在咱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,蹦不了我,也跑不了您。”
“啊?果有此事?”崔耕心中一紧,道:“回纥人怎么跑到这来了?他们不是……不是在瓜州附近吗?”
当初崔耕为救王忠嗣,曾经带着手下往瓜州一行,并且和回纥酋长承宗有过数面之缘,双方之间是敌非友。没想到今天,竟然和回纥的兵马对上了。
吕达摇头道:“回纥人到底怎么来的,我等并不清楚。但那些回纥人太厉害了,我们跟他们打了一仗没打过,赶紧逃了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