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令光道:“事到如今,我也就不瞒越王了。当初,我对你撒了一个谎。我说,张文休表面上看,是靺鞨族人,其实他是扶桑人。这话不对,其实他就是靺鞨人。而我……却是扶桑人。当初我加入陈三和的手下,其实别有所图。现在我和张文休俩精诚合作,设了一个对付越王之局。”
“我明白了!”崔耕陡然心中一惊,道:“原来从刚开始,渤海国左辅窦兰,前来泉州强索大门艺,就是一个阴谋。”
吴令光点头,道:“越王千岁果然聪明,其实这是一个计中计。如果你中了表面之计,就会为张文休所擒。如果张文休失败了,没关系,我也已经获得了你的信任,再略施小计,就能把你擒住了。”
安思顺冷笑道:“为了捉住越王,你就牺牲了跟了你几十年的兄弟?”
“兄弟?”吴令光摇头道:“张文休可以勉强算我的兄弟,但我们的目的是暂时一致的,他是自愿牺牲。至于其他人?嘿嘿,不过都是人渣而已,凭什么和我称兄道弟?”
崔耕冷笑道:“咱们就单说张文休,他应该希望你把我们送到渤海国,而不是送到扶桑吧?”
“好吧。”吴令光非常无耻地道:“我承认,我同样没把张文休当兄弟,但那又怎么样?越王千岁您奇货可居,我怎么能放心,把您放在渤海国呢?”
顿了顿,吴令光又继续道:“只要把您带回去,我就为扶桑立了一大功,高~官厚禄不在话!而且,我还准备了另外一场大
功劳……二功并叙,天啊,我都想象不出来,天皇会如何奖赏我了!”
“嗯?你还有一个功劳?”崔耕心中一动。
“正是如此。”
说着话,吴令光从腰间拿出了一个物事,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。观其质地,似玉似骨,不像凡物。
当然了,这种玩意儿,说它能值多少钱,那也不尽然。
崔耕道: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
“他是……”吴令光话到嘴边,又改了主意,道:“这就不是越王千岁应当知道的了。”
安思顺哼了一声,道:“都落到这地步了,还他娘的保密?”
杨玄琰也道“对啊,大海茫茫,桅杆断了,是否能活下来都成问题,你这孙子还能回扶桑领赏吗?”
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
一句话把吴令光拉回了现实,他勃然大怒,道:“我回不了扶桑,那咱们就都活不……诶!”
陡然间,他脸泛喜色,道:“陆地,陆地啊!哈哈!真应了你们汉人那句话了,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!”
能看到陆地,崔耕三人其实也是非常高兴的。要不然,在海上漂泊,渴死饿死,可不是那么好玩的。谁稀罕跟吴令光同归于尽啊,他也配?
就这样,半天后,小船晃晃悠悠,终于靠岸。
吴令光和崔耕等人下了船,没过多久,竟然发现了一条大路。
崔耕道:“如此大路,能供两车并行,应该不是在某处岛屿,而是到了大陆上。就是不知是哪国境内了。”
吴令光道:“总不是岭南道,哪国对你越王千岁,也
是大大的不利啊!哈哈,李隆基想你死,渤海国想你死,新罗想你死,就是契丹……也未必不想你死!”
“这什么乱七八糟的?”崔耕道:“本王固然难逃一死,你一个扶桑人,也别想好过。”
“嘿嘿,那却不然。我献越王有功,说不定还能得到赏赐呢。纵然比不了见天皇的赏赐,却也应该相差不远。”吴令光现在完全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,笑着道。
“哦?是吗?那你最好祈祷,咱们现在是在渤海国境内。要是其他国,那可不一定……擦!”
话刚说到这,崔耕好悬没扇自己一个嘴巴,
却原来,远方有一支骑兵飞驰而至,看那服饰,正是渤海军人。他们呼喝连连,已经距离崔耕等人不远了!
吴令光哈哈笑道:“借越王千岁吉言了!看来我的运气不算太坏,而你的运气,却不算太好呢。”
“那可不尽然。”
这回说话的却不是崔耕,而是安思顺。
忽然,他大声呼和起来,语气流利,崔耕和吴令光却是不知所云。
紧接着,那骑兵中竟然有人与之对答起来。
不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