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眼前之人是崔耕,那杨娇的贞洁就再无怀疑之处,郭仲翔地一腔怒火,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。
但越析诏于赠那边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。
他微微一躬身,道:“冀王做合适佬,按说于某应当给这个面子。但是,李都督的大仇怎么办?我越析诏被南诏拆的四分五裂,又是个什么了局?”
“这个么……”
崔耕看向南诏国相张建一,道:“我大唐屡次帮助南诏对抗吐蕃,给钱给物甚至多方策应,可你们南诏却策反爨部,扶立蛮王,与我大唐为敌,不知张相何以教我?”
其实,南诏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,一直摇摆在大唐和吐蕃之间。只是相对而言,占到大唐这边多一些罢了。
大唐一直捏着鼻子给南诏援助,吐蕃恨恨地称南诏为“两面羌”。
要是一般的唐朝大臣质问,张建一还真不怕——难道,你们大唐因为南诏这点小动作,就要痛失一重要盟友?
但是,今天崔耕旁边还站着红了眼的于赠,他就再也淡定不能了。要不然,崔耕往旁边一闪,表示无能为力,劝阻不了于赠,自己不就玩儿完了吗?
至于南诏和大唐之间的关系?拜托,那是越析诏和南诏之间的矛盾,关大唐屁事?
噗通~~
形势比人强,张建一痛痛快快地跪了。
“于公子饶命,
于公子饶命啊!千错万错,都是小老儿之错,我愿意补偿!”
于赠道:“你怎么补偿?我越析部被你弄得分崩离析,是多少钱财能够补回来的?”
“呃……这个……”张建一苦笑道:“就算没有老夫挑拨,于公子也没办法得到全体越析诏的认可吧?要不然,从波冲之死,到越析诏分~裂之间隔了三个多月,您早干什么去了?”
于赠面色阴沉无比,道:“你是在讥笑本公子?”
“非也,非也。老夫是说,越析诏保持完整,对于公子并非什么好事。如今,某愿意修书一封给我南诏,将越析诏中有归乡之意的三千人归还公子,不知公子以为如何?”
虽然越析诏大部投了南诏,但到了南诏之后,其境遇跟想象中肯定不同,后悔的人大有人在,凑出三千人来绝无问题、
“三千人?”于赠当时就有些意动,道:“三千太少,至少得五千!”
张建一道:“五千也不是凑不出来。只是于公子……五千人,你吃得下来吗?他们之前不服你,难道现在就服你了?”
“呃……好吧。三千就三千!咱们之间的梁子,一笔勾销!”
崔耕笑吟吟地道:“那接下来,就只剩下各位鬼主,以及吐蕃人了。不知各位,要如何对于公子交代?”
“我们……”
爨士龙、孟则
常和乾干达对视一眼,马上就异口同声地道:“于公子明鉴,我们三部都是受了吐蕃人的挑拨,才攻了姚州。千错万错,都是那玛祥仲巴杰的错啊!”
玛祥仲巴杰好悬没气晕过去,道:“挑拨,我挑拨个屁!明明是李知古要改土归流,你们诸蛮部不服,才和我们吐蕃勾搭上,破了姚州,拿李知古祭天。一切都是蛮部和唐人之间狗咬狗,我们吐蕃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。”
他这话,才是雟姚二州蛮族叛乱的真相。也正是因为如此,崔耕没什么给李知古报仇的意思。
但是,如今汉蛮之间要重新合好,这真相重要吗?一点都不重要!
崔耕对他的话视若无睹,对孟则常等人道:“虽然尔等杀李知古,是因为吐蕃人的挑拨,但是,李知古总是你们杀的,总不能空口白话,就把这篇儿揭过去吧?”
“我……我们……”
孟则常心思电转,道:“我们三部,愿各出三百人,加入越析部,以赎前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