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来道:“妾身的题目是:月。”
话音刚落,就有一个小丫鬟,手持一张白纸走了出来,上面大书一个篆体的“月”字。字迹清秀,门户谨严,显出了非凡的书法~功底。
“月”这个题目,可以说既好写又难写。说他好写,是因为这个题目范围甚宽,甚至每个人学做诗的时候,都做过一两首咏月的诗。要是不要脸一点的话,拿旧作来充数,在规则上也无不可。
难写是说,前人已经有无数咏月的名作,要想令人耳目一新,谈何容易?
有小婢上来,在三人面前摆好了笔墨纸砚。
宋金刚能得夜来的欢心,文才是相当不一般,他首先写就,念诵道:“老兔寒蟾泣天色,云楼半开壁斜白。玉轮轧露湿团光,鸾珮相逢桂香陌。黄尘清水三山下,更变千年如走马。遥望齐州九点烟,一泓海水杯中泻。”
此诗写梦游月宫的情景,前四句写月宫之所见;后四句写在月宫看人世。用意却不在于对月宫仙境的神往,而在于从月上冷眼反观现世,感叹人生短暂,世事无常。
诗如其人,正如宋金刚一般,乍一看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,但实际上
却是鬼气森森,邪意凛然。
不管此事诗中心思想如何吧,这首诗的文学成就是相当高的。
一首诗念毕,在场之人,纷纷颔首。
夜来轻叹一声,道:“金刚你的诗总是剑走偏锋,述说无常,恐怕……不大吉祥。”
宋金刚哈哈笑道:“杂家身残之人,还讲究个什么吉祥不吉祥?夜来小娘子,你就说这诗作怎么样就是了?”
夜来毫不迟疑地道:“上上佳作。”
“那好,就请……”宋金刚往旁边望去,终究是没敢招惹靠脸泡妞的宋雪儿,对李隆基道:“就请临淄王,将自己的诗作念出来吧?”
李隆基的诗作也已然写好,念道:“:海上生明月,天涯共此时。情人怨遥夜,竟夕起相思!灭烛怜光满,披衣觉露滋。不堪盈手赠,还寝梦佳期。”
“好诗,好一个海上生明月,天涯共此时!”
“此诗就算不能流传千古,也能排进当世前十了!”
“临淄王诗舞双绝,今日之后,定当名扬天下!”
……
虽然说文无第一,武无第二,但那也得在差不多的情况下。李隆基的诗作一出,顿时一片叫好声响起。
宋雪儿却是一阵色变。
毕竟,原本的计划,是自己和宋金刚争风吃醋,“失手”把他打死。但现在,李隆基大占上风可怎么办?
再说了,自家人知道自家事,自己的文才,绝对写不出李隆基这般绝妙好诗。
不过,佳人稍微一转念,却又面色迅速和缓下来。
她眼波流转,瞥向崔耕道:“崔大哥,看起来,这临淄王的诗作强得很呢,您能指点小弟几招吗?”
宋金刚冷笑道:“哼,空长了一副好皮囊!在夜来小娘子这,可不能找人代写。”
宋雪儿翻了个白眼,道:“放心,我根本就没打算让崔大哥代写,就是想让他指点指点!难道你宋公公写诗,从小到大,都没人教?还是说,这里有规矩,不准现场教?”
“我……哼,我倒是看你们能教出什么花样来。”
宋雪儿摇着崔耕的手臂道:“崔大哥,你一定有办法的,对不对?”
崔耕道:“暂时让你提高诗作水平,当然是没法子的,不过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