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边有契丹各部的贵人,也有普通的契丹士兵,但无一例外的,他们拿来的礼物,对于自身来说,都绝对称得上十分贵重。
就这样,崔耕这个契丹的俘虏,没用一个月时间,就成了契丹首富,所积累的财富,足以让孙万荣咂舌。
更让他咂舌的是,崔耕一声令下,没人向他请示,芬问部就有人把那些财物的大半,完好无损地交给了周军,替崔耕运回洛阳。
这尼玛是怎么回事啊?这契丹到底是听本汗的,还是听崔耕的?
孙万荣仔细一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,好悬没把鼻子都气歪了,赶紧派李楷固来与崔耕交涉。
李楷固盯着崔耕的眼睛,沉声道:“孙彦高死了。就在昨天夜里,他被一伙马贼砍了脑袋,连他的家眷也无一幸免。”
“哦?是吗?”崔耕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,喃喃道:“善有善报恶有恶报,不是不报,时候未到。何明远的在天之灵,也可以瞑目了。”
见崔耕并未抵赖,李楷固索性直入正题,道:“不愧是名扬天下的崔青天,三言两语间,就变坏事为好事,为何明远报了大仇。”
崔耕笑吟吟地道:“哦?莫非李将军听说了什么?”
“废话,现在这事儿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,本将军怎么可能没听说过?实不相瞒,我今天来,一件是私事,一件是公事。公事就是,代可汗向你崔著作兴师问罪。”
崔耕对“可汗问罪”毫不在意
,不慌不忙地道:“那私事呢?”
李楷固面色一缓,赔笑道:“崔著作,您不厚道啊。虽然是我把您抓来的,但那是两国相争,无所不用其极。你仔细想想,这一路上我待你怎么样?现在有这种好事,您怎么能忘了我呢?”
“如此说来,李将军也想要那样东西了?好说,好说。”
说着话,崔耕拿起几案上的狼毫笔,歪歪扭扭地写下了几行狗爬的大字,并盖上了自己“太子左监门率府副率”的大印,交给李楷固道:“李将军看看,可还满意?”
李楷固接过此物,仔细端详了两眼,顿时心中轻松无比,叹了口气,道:“这下子算是进可攻退可守了,只是……有些对不住可汗呢。”
崔耕给李楷固的是什么?正是一份太子左监门率府城管局的聘书。
上面写的就是,某年某月某日,某人受了崔耕的感召,决定弃暗投明,归降大周,做城管局
现如今契丹为大周的心腹大患,所以此人受了崔耕之命,不回洛阳上任,而是潜伏在契丹军中,打探敌军的虚实,随时准备反正。
事实上,上至何永常下至普通契丹士兵,崔耕发的都是这么一份聘书。
当然了,身份不同,这份聘书的价格也不同。
对于普通的契丹士兵来说,上交一些财物就行。至于契丹贵人,那就得为崔耕做点事儿了,比如把这些财物给崔耕运回去,比如行个方便,安排崔耕与壁龙的人会面,甚至比如……杀了孙彦高。
范光烈是唐军和契丹军的联络人,干系太大,没人敢动手。孙彦高地位不高,就没那么多顾忌了。
崔耕的聘书之所以有这么好卖,
关键就在于,自家人知道自家事,契丹人中的有识之士,早就对本族的窘境心知肚明,开始考虑后路了。
再说了,一份聘书而已,又不等于自己就真的背叛本族了,只是有备无患而已。所以,他们买起聘书来,毫无压力。
坠斤部的酋长何永常,正是这些“有识之士”中的一员。
崔耕用了五份空白的聘书,换取他不再追究秦勇之死。
至于何永常自己的那份聘书,不好意思,他的身份太高,只能拿孙彦高的人头来换。
何永常稍微一考量,就觉得这个买卖干得过,孙彦高又和他没什么交情,死了也就死了。
契丹胜了,这份聘书就是废纸一张。
契丹败了,他就可以借这个聘书脱罪,甚至于尝试问鼎契丹可汗之位——武则天总不能把近百万契丹人都杀了吧?最后还得是实行羁縻统治。他这个地位高,又早早弃暗投明之人不做可汗之位,还有谁配得到这个位置?
这事儿只是不宜公开而已,也谈不上多么机密。何永常虽然没主动传播,但架不住他的家人告诉自己的亲戚朋友啊。一传十,十传百,到了最后,竟然让崔耕做成了一笔笔大生意。
孙万荣对此事的弊端心知肚明,本来契丹的国力就远逊于大周,再有了退路,谁还肯死战啊?另外,之前不是说好的,崔耕要帮着自己对付坠斤部吗?怎么眨眼间又卖起聘书来了,他到底想不想灭掉坠斤部啊?还有最关键的,这聘书是人人可买,唯独他孙万荣不行!
所以,才让李楷固来兴师问罪。
李楷固得了聘书,自感与崔耕亲近了许多,道:“对于可汗的这三个问题,不知崔著作准备如何回复呢?”最近转码严重,让我们更有动力,更新更快,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。谢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