喵~~
正在这时,一只又肥又大的白猫,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。
“嘻嘻,这就是公主你的“无敌大将军”吧?一直藏着掖着,今天可是让婉儿见着了。”
上官婉儿右手一招,那白猫就极为乖巧地跃入了她的怀中,任其抚摸柔光水滑的背部。
……
……
崔耕这才稳了稳心神,把自己和陈子昂交涉的经过说了一遍。最后,又给来俊臣上了点眼药。
他赔笑道:“很显然,来俊臣这厮是想用这三日之约,挑拨下官和上官舍人之间的关系。上官舍人您秀外慧中,目光如炬,肯定不会上这厮的恶当吧?”
“哦?是吗?”上官婉儿慢悠悠地道:“那本舍人要是没那么目光如矩,上了来俊臣的恶当,二郎你准备怎么办呢?”
这不是抬杠吗?
崔耕被堵得一阵郁闷,眼珠一转道:“就算上官舍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,但您宅心仁厚啊,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。所以,陈子昂最终还是得被放出来。至于下官嘛……当然是带子昂兄来谢谢您的活命之恩。”
上官婉儿眉毛一挑,不依不饶地道:“哦?那若是本舍人既糊涂一时,又没那么宅心仁厚呢?”
扑哧~~
崔耕还没说话呢,太平公主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,道:“刚才还让本宫别难为崔著作呢,现在你这当姨母的,可是一点都没手软啊。”
上官婉儿嘴角微撇,道:“哼,你没听人家一口一个上官舍人吗?我以姨母自居,崔著作可未必愿意当这个外甥女婿呢。”
这话可真没冤枉崔耕。如果他娶的是卢丽华,那没啥说的,就得随着卢丽华成上官婉儿为姨母,不过他娶的就是卢若兰啊。说实话,卢若兰拜卢雄为干爹,称上官婉儿一声姨母就有些牵强了,何况他这个便宜女婿?
不过现在,为了救陈子昂,崔耕也顾不得那么多了,赶紧打蛇随棍上,道:“陈子昂既然是我的好朋友,那也就是您的晚辈。姨母您
大人有大量,就饶了他这一回吧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上官婉儿捋着白猫那柔顺的尾巴,道:“既然你姨母都叫了,本舍人也退一步。要想让我饶陈子昂不难,只要他以后不再做诗就行了。”
“这……”崔耕苦笑道:“凭心而论,姨母的让步不可谓不大、,但陈子昂就是个驴脾气,恐怕不会答应啊!”
上官婉儿听了这话,脸当时就沉下来了,寒声道:“他不答应,难道本舍人是好惹的?让了这一步,本舍人已经仁至义尽了。他要是自己寻死,可怪不得本舍人心狠!”
瞄嗷~~
说着话,她右手用力一拧,那白猫吃疼不过,惨叫一声,远远跑了开去。
娘的,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娘子,心是真狠啊!
直到现在,崔耕才把眼前之人,跟历史上那个上官婉儿联系起来。
简而言之,这就是一个小号的武则天!假设易地而处,为达目的掐死亲生女儿的事,她也未必干不出来。更何况是摁死一个小小的陈子昂呢?
“上官舍人息怒……有办法,总会有办法的……”崔耕心思电转道:“小婿的意思是,您不就是想让上官体发扬光大吗?其实陈子昂以后到底写不写诗,完全不重要。”
上官婉儿道:“二郎你这话就有些强词夺理了,陈子昂才情无双,他若是一直坚持原来的文风,世人就会以为上官体已经过气了,怎能称得上不重要?”
“那怎么会呢?”崔耕大包大揽地道:“他做一首诗,我崔飞将就做十首上官体的诗,彻底压死他没脾气!”
如今天下有名的诗人青黄不接,要说能与陈子昂相抗衡的,那还就得说是崔飞将了!
上官婉儿顿时眼前一亮,道:“果真如此?”
“那是自然。不信的话,您听好了……”
崔耕朗声吟诵道:“叶下洞庭初,思君万里余。露浓香被冷,月落锦屏虚。欲奏江南曲,贪封蓟北书。书中无别意,惟怅久离居。”
“嗯,
不错,非常好!”
上官婉儿已经不是眼前一亮了,而是眼中放光!
她激动地道:“这首诗情思婉转,情隐于内而秀发于外,可谓得了上官体的真意。上官体有二郎这等人物,何愁不发扬光大?”
崔耕心说废话,这首诗本来就是你后来写的,而且是你的代表作《彩书怨》,你能不觉得好吗?
他得了便宜还卖乖,道:“姨母以为,这首诗还看得过眼?”
“太看得过眼了,还有吗?”
“当然,您再听这一首:登山一长望,正遇九春初。结驷填街术,闾阎满邑居。斗雪梅先吐,惊风柳未舒。直愁斜日落,不畏酒尊虚。”
……
就这样,崔耕连抄十余首诗,首首都是上官婉儿后来的佳作,句句搔到了佳人的痒处。
上官婉儿听了之后,呼吸渐渐粗重,美目当中异彩连连,直恨不得把崔耕当成了可平生知己。
眼看着上官婉儿有要松口的意思,太平公主却旁观者清道:“曹子建七步成诗,那也是才是做了一首诗。本宫却不信,你崔著作能一口气就能做出这么多诗来!不用问,这些诗都是你的旧作。陈子昂做一首诗,你就能做十首诗的承诺,不怎么靠得住。”
崔耕豪气大发,耸了耸肩膀,道:“那您说此事该如何验证呢?莫非要我再做十首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