邹婉儿看见张绣时已经感觉不妙,当看见铁青着脸的张济,她脸上露出了绝望。
她缓缓的下了马,将孩子递给胡车儿。
先是小声和胡车儿说了几句,眼见胡车儿用布带将孩子捆在他的怀里,她这才缓缓的走出几步。
脸上强自挤出笑容,向张济柔柔的说道。
“安国想与我相见,何须动刀枪,只能增添一些杀戮,又有何意?”
张济脸色难看,紧咬牙齿,一字一字的说出。
“你个浪荡之女,怎么还有颜面与我说话?”
“看在往日的份上,我不杀你,把威儿还我!”
张济的这话如同刀子一般扎入在邹婉儿的心里,原本还强挤出笑容的她,眼神变的落寞。
她忘不了自己那日的无助,苦苦哀求,可还是被那畜生把孩子杀死。
她看向张济的眼中有愤恨、有不甘、还有一丝惧怕。
她缓步到胡车儿的身前,将孩子挡住,这才轻声的说道。
“他死了,几年前就死了!”
原本还抱有期望的张济如同晴天霹雳一般,他迅速抽取身上的宝剑,颤颤巍巍的指向邹婉儿。
“你混蛋!”
张济彻底暴怒了,他已经忍了很久,他想一剑劈死这恶妇。
“你真够狠心啊,为了往上爬,攀上段家这个金枝,连自己亲生骨肉都杀了!”
邹婉儿没有解释那么多,她看着暴怒的张济,非但没有后退,又向前走了几步。
当她缓缓来到张济身前,柔声的问他。
“我跟你回去,让我的护卫离去可好?”
“不管你想怎么报复,只要你能舒心,我就心安!”
张济有些疑惑,当他看见胡车儿怀中的孩子,瞬间明白过来。
“给我把那贱种抢来,我孩子活不了,她也别想活!”
眼看事情败露,邹婉儿拔出头上的玉簪,突然向张济眼中扎去,接着尖声大喊。
“车儿快跑,一定把楠儿送到二郎那里!”
玉簪瞬间扎入张济的眼眶,邹婉儿如同护崽的母虎,拼命的向敌人杀去。
张济一把掐住邹婉儿脖子,一剑刺穿她的身躯,又将她丢到一边。
胡车儿看见邹婉儿遇害,看见她的嘴还在张着,还不时的流出血液。
他虎目含泪,想要冲上去和这帮人拼命,可他读懂了邹婉儿的眼神,让他快跑,带着孩子快跑。
她好像再说,我当初的威儿没能救下,如今的楠儿一定要活下去。
胡车儿迅速爬上战马,驱赶战马向前杀去,他一边疯狂的砍杀,一边大声喊叫。
“这是武威段攸的女儿,今日若在这落难,你们所有的人都活不了!”
“不光是张家,就你们这帮小兵,我主也必将你们挫骨扬灰!”
也许是胡车儿的疯狂震慑住敌军,也许是他的喊叫让这帮士卒恐慌。
他们给胡车儿放出一个道路,让他能冲杀出去。
眼睛受伤的张济眼看胡车儿将要逃走,他立马训斥张绣。
“你在这看着我干嘛,还不去把那小子拦住,段攸若是知道,他能饶得了咱们吗?”
张绣却一直犹豫,他脸扭到一边,冷冷的说道。
“我不屑与妇孺下手,他段攸若是要报仇,那我们就靠手中的长枪和他搏命!”
张济一听侄儿说这种蠢话,他恨不得抽他几个耳光。
又看向那些放水的士卒,那更是连连怒吼。
捂住受伤的左眼,看向地上的邹婉儿,看着她脸上还挂着笑容,张济再次暴怒,拿着长剑不断的疯砍。
“我让你笑,你怎么笑的出口?”
“我的威儿你忍心杀他,却为了救这个贱种,连命都不要了是吧!”
张济的暴虐让一旁的张绣有些后悔,他有些嫌弃的看向叔父。
本来还有些可怜这位叔父,毕竟被绿了,孩子也没了。
可看着他的暴行,张绣有些鄙夷。
你想报仇,对一个女人下手有什么意思,直接找段攸啊!
若不是叔父苦苦哀求自己,只是为了寻找他的爱子。
他张绣真不屑干这事,自己北地枪王,不是迫害妇孺得来的!
看着面目全非的邹婉儿,还能隐隐的感觉她脸上的笑意。
张绣有些不理解,自己这位婶婶,为什么背叛叔父。